说着,苏淡云拉过锦善的手,低声道:“锦善,其实我吐血昏迷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自己拜了一个厉害的郎中为师,跟着他学了数年医术。
醒来后,我便发现自己头脑里多了很多跟治病救人有关的记忆,我还记得许多方子,那个复容膏便是我在梦中梦到的。还有今日的冯娘子,我在梦里也见过类似的病人,亲眼看见我在梦里的师父如何把那病人治好,所以我今日才知道要如何给冯娘子治疗。”
苏淡云仔细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锦善,心里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
待话音落下,锦善却已经变成了一座石雕,嘴巴圆圆张着,哪怕是小孩子的一只拳头也能塞得进去。
见她一动不动僵在那里,苏淡云心中一惊,“锦善,你没事吧?是不是吓着你了?”
她紧张询问着,轻轻推了锦善一下。
锦善依旧没有反应,她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再次唤了一声,手上又连着推了几下。
终于,锦善眼珠子动了动,发散的眼神也重新聚焦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想起方才听到的事,锦善当即打了一个激灵,闭上嘴咽了一口大大的唾沫,随之一把捉住了主子胳膊,激动得双手发颤,“姑娘!你这是遇仙了呀!”
“遇仙?”
锦善点头又点头,两眼看起来比那中秋节的明月还亮,“婢子以前听说书的老先生讲过的,说是有些人有大造化大福气能得仙人指点!姑娘,您就是那个有大造化大褔气的人啊!”
锦善一直盼着自己遇仙已经盼了许久,如今听闻主子有了这等奇遇,心里雀跃无比,只觉比自己遇仙还要值得高兴!
想起以前听过的看过的一些故事,又想到主子这么些年来吃过的苦,锦善顿觉上天的确是有眼的,对老天爷是又敬畏又感激。
她连忙松开了苏淡云的胳膊,朝天双手合十,虔诚闭目念了声佛,之后又觉不够,便开始轮番感谢了天地神明和祖宗十八代一通。
锦善的这番操作直把苏淡云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一时没忍住,很不厚道地狠狠抽了一下嘴角。
她知道锦善喜欢听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可还真没想到锦善听了后竟会是这般的反应。
不过看见锦善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她的说辞,她心里还是大大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以后不管她做出多反常的事,锦善见了也肯定不会再觉得奇怪了。
想着,她顿觉一身轻松,心中欢喜不已。
同样觉得浑身轻松的自然还有锦善,听主子这么一说,之前压在她心中的所有疑惑一下子就全都得到了解释,让她当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心中无事一身轻。转念想到自己从小跟着的主子竟是个遇了仙的人物,当即又觉得身轻如燕整个人都飘上了天。
苏淡云只觉好笑,好不容易才把人从那天上重新拉了下来,按着她仔仔细细叮嘱了一番,又再三强调道:”往后就说我是从小跟着外祖父学的医,旁的切记一句也不要提。“
锦善自是知道事情厉害,当即点头又点头认真保证,又好好调整了一番情绪,这才照着吩咐将方才在百味斋买回来的两盒点心分别送去了碧浔居和荣安院。
锦善出发得晚,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了晚膳前回到了沁心院,还同时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她本想立即将自己打听到的告诉主子,可今日刘嬷嬷一直在沁心院当值,还时不时就找理由往两人跟前湊。锦善见了,也只好把话压在心里,先装作无事地伺候苏淡云用膳。
一直等到刘嬷嬷离开沁心院回去歇息,苏淡云已经洗漱完坐在屋中的罗汉床上看医书。
锦善确认刘嬷嬷已经离开,当即进屋关上门,快步走到主子跟前低声道:“姑娘,听说温姨娘今日到碧浔居去了。”
苏淡云有些错愕,从医书上抬起眼来。
这消息锦善已经揣了一个晚上,早就憋不住了,没等主子说话,便紧接着又道:“婢子傍晚送糕点过去碧浔居,是晚霁姑娘见的婢子,末了晚霁姑娘亲自将婢子送出来,路上悄悄跟婢子说,那温姨娘前两日就已经去过碧浔居一趟。
温姨娘去之前提前遣人去碧浔居递了消息,说是奉了侯爷和老夫人的意思代为前去探望大夫人的,大夫人听了也不好推辞,便和她约了次日见面的时间。
不料等她到时,大夫人身体不适临时歇下了,而大小姐那日也偷偷跑来沁心院看姑娘,温姨娘跑了个空,晚霁姑娘只得赔了几句小心,然后亲自将人给送走了。
只是没想到才隔了一日,温姨娘这就又跑了过去。今日大夫人依然精神不济,但也撑着勉强见了一面。温姨娘怕是见着大夫人气色的确不大好,倒也没敢多坐,简单问候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苏淡云安安静静听锦善一口气把话说完,眉心微蹙,若有所思。
方才锦善说温玉燕过去碧浔居是贺怀琛和曾氏的意思,这恐怕未必吧
若真是那两人授意温玉燕去照看江氏和嬑姐儿,上一世两人也该如此授意才对。
可在她印象里,上一世温玉燕平日里不是待在自己的与春阁里弹琴作画,下棋赏花,就是去荣安院陪着曾氏说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