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淡云屋中出来,望川快步回了自己屋子锁好门,又火速重新换上方才被自己团巴起来的夜行衣。
待一切准备就绪,他吹灭灯火,再次翻窗而出,借着夜色的掩护没多久就顺利到达了县衙外头。
他照着白日对这县衙的印象,在外面摸到了一处无人死角,随后一个飞身便悄无声息翻墙进了县衙。
客栈中,自望川离开后,苏淡云就一直心神不定,熄了灯躺到床上也是辗转难眠,如何也无法入睡。
是啊,被自己派去的人正冒着性命危险替自己办事,她如何能安睡?
她以前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也不知其他主子在做此种事情时会是何种心境,反正对她来说这真是一种煎熬,让她半刻也安不下心。
“咚——咚,咚,咚”
辗转间,打更的声音再次从窗外传来,又渐渐远去。
这已经是第二次响起四更天的打更声了,苏淡云在床上翻了下身,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姑娘是睡不着吗?”
锦善一直听着对面床上如烙煎饼似的声音,终于撩开了床帐坐起身来担心道。
苏淡云和锦善住的是客栈里的双人房间,里面有两张床铺,床与床对着放置,离得挺近,很容易就能听见对面床铺的动静。
听见锦善突然担心问话,苏淡云微怔了下,随即朝对面的锦善抱歉道:“把你吵醒了吧。”
锦善摇摇头,“没有,婢子一直就没合眼,姑娘没有吵醒婢子。”
说着,她起身把桌上的油灯点亮,问道:“姑娘是担心望川吧。”
苏淡云轻叹一气,随后也掀开薄薄的夏被坐起身来,将床帐撩起。
锦善端着油灯过来,将灯放在床头附近的凭几上,走到窗边帮主子把床帐挂了起来。
苏淡云将腿放到外头,在床边坐好,叹气道:“他是燕四公子和唐太夫人送到我身边的,本来是借我保护我安危的,结果我却让人家去做此等危险之事,我又如何能安下心来?”
锦善知道主子善良,从不想麻烦他人,主子这是为了哥儿才会逼着自己去做以往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想了想,安慰道:“姑娘不用担心,望川他功夫了得,肯定没事的。且婢子看得出来,望川他应该是想以后都能留在姑娘身边,并没把自己当成是暂时借给姑娘的,想必也是心甘乐意去办这趟差事。其实不管是他还是我和缔祥,我们全都真心想着让哥儿能快些回来,只要能找到哥儿,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
说罢,她走到桌旁倒了杯水过来端给主子,柔声道:“姑娘要不先喝口茶缓缓吧,先不用多想,望川他肯定很快就能回来的。”
苏淡云自是看出了他们的真心,心里暖融融的,眼中也不禁闪起泪光,感激道:“锦善,多谢你们。”
主仆二人含泪相视一笑,苏淡云伸手接过锦善递来的杯子,端起抿了两口。
正在此时,轻轻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苏淡云喝水的动作一顿,锦善正想过去问是谁敲门,便听门外有人轻声道:“是我。”
“是望川!”
锦善听出了来人声音,当即欢喜起来,忙帮主子穿好外衫,快步走去开门,果真就看见望川站在了外头。
望川方才先回了自己屋子一趟,已经换回了寻常装扮,锦善看见他,脸上当即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又二话不说地忙将人让进了屋里。
待轻轻关上房门,苏淡云已经收拾妥当从里间走了出来。
望川看见主子,连忙过去垂首行礼,“小的打扰姑娘歇息了。”
“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苏淡云见望川丝毫无损,当即大大松了口气,忙指了下桌旁椅子欢喜道。
望川跟着主子走到桌旁,从善如流地与主子先后落座,锦善则继续站在门后把风。
“一切可还顺利?”
苏淡云坐在望川对面,低声急切问道。
望川点头,“还算顺利,只是小的只看了其中五六个孩童的失踪情况,便听到衙差与一个小厮往档案室那边走来。我只得立即将东西放回原位离开了屋子,刚出去那两人便过来了。
我打算等两人走后再进去查看,于是就先隐在了屋顶,结果就听他们说是县太爷正加班分析案情,所以让小厮过来将失踪案的卷宗拿过去翻阅。如此今晚是看不成了,便等那两人捧着卷宗彻底走远后就先离开回来禀告。”
听着这番平静叙述,苏淡云就似身临其境一般,清晰感受到了当时的紧张危险,心里只觉更加抱歉,便起身朝望川行了一礼,“真是辛苦你了。”
望川被主子这操作吓了一跳,忙起身避开,“姑娘切莫如此,这都是小的该做的,只是小的没用,没能彻底完成姑娘的交代。姑娘放心,待明日夜里小的再去一趟便可。”
“无妨,此举风险太大,往后就不要再去了。”
苏淡云果断否决,又话锋一转,道:“那你方才都看到了哪些内容,快跟我说说。”
说罢便连忙命锦善取来了纸笔,待一切准备就绪,望川便照吩咐重新落座,将自己看到的一一低声说了出来。
苏淡云边听边拿笔记录,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