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进店,将音乐关了,推了推老花镜问道:“两位来点什么?”
阿米用粤语和店主交流了一会儿,付了钱,带我去了一间出租地下室。
进了房,阿米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双手当枕,望着水管混乱、老鼠乱窜、蛛网遍布的天花板。
“宁怀风,你可真够英雄的哈!”
“我正准备让你出师滚蛋呢,结果你却带我亡命天涯,这辈子算缠上我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
投胎转世响当当。
我绝不能把阿米连累了,第一次当面叫了师父。
“师父,你没动手,该去哪儿去哪儿。”
“无非跟和尚换条命,多大点事。”
“我被枪毙后,你权当放掉一个憋了多年的臭屁,别留恋!”
阿米闻言,瞅了我几眼,又恢复之前混不吝的状态,格格直笑。
“啧啧啧!这死到临头还忍不住装逼的艺术,竟然玩得比我还溜了?”
“还好,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阿米拿起枕头就冲我狠狠砸来。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准叫师父,我没那么老!”
紧接着。
她拿着硬币开始在地面卜筮。
结果出来之后。
阿米神情讶异,大眼睛忽闪。
“咦!宁怀风,你旋盘肘功力不到家啊,秃子怎么没死?”
我亲眼见和尚没气了,即便他有佛主保佑也没这么刚吧,有些不大信。
“师……姐,结果准确吗?”
阿米表情不屑地切了一声,念了一句她平时摆摊算命的广告语。
“九宫卜筮,上算天、下算地、中间算空气,不准不要钱。”
讲完之后。
她起身便走。
我问:“你去哪儿?”
阿米得瑟地撩了一撩秀发,冲我眨了一眨眼:“买烤全羊和酒,高低得喝上一顿!”
我:“……”
倒不是我不信九宫卜筮。
阿米曾告诉我,卜筮伤神,还泄天机,不能常用。
这些年她在大街摆摊算命,大部分靠一张伶牙俐齿在骗人,我严重怀疑她业务生疏,对和尚的测算结果存在重大谬误。
直到凌晨一点多。
阿米才回到地下室。
她手捂着胸口,衣衫凌乱,脸色腊白,浑身颤抖,嘴角上还有血痕没擦干,气息微弱。
“怀风,扶我……”
话音未落。
她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