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病危一事迅速传遍北铩城,顿时,城中议论纷纷。
参军府和刺史府的下人出来打探“三日溃”和疫情的事,听得这个消息后,立即回府禀告。
杨祐肥胖的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疼痛的哀嚎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参军府。
此时,他的莺莺院外坐着一个歇斯底里哭闹的中年妇人。
“杨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浑蛋!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从小无父无母,你是我这个姐姐从小一把拉扯长大的啊!”
“没有我,你早就饿死了!冻死了!”
“可如今呢?你竟要将我唯一的儿子推到刑场上,你竟然要杀他!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你可是他的亲舅舅啊!杨祐,你是不是人啊?畜生都比你有情有义啊!”
院外围了好多下人,都在悄声议论着这位,向来在府中高高在上的杨夫人。
她是参军大人的姐姐,有个儿子,叫马元,是参军大人的外甥。
可今日,马元少爷被刺史府的人抓了,被判了死刑,十日后问斩。
参军大人从外面回来之后,就一直躲在院子里,还吩咐了不让别人靠近,尤其是他的这位姐姐,杨娟。
这才有了此时这一幕。
杨祐被外面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想找人将那撒泼的姐姐关起来,又因为心怀愧疚而迟迟没有下手。
他一回来便请了一个医师,结果半点头绪都没看出来,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那是什么病。
只说症状很是凶猛,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此时他心里慌得不行,恨不得立即跑去刺史问问苏素什么情况。
大夫只给他开了个普通的镇痛散便离开了。他只好再差人去请别的大夫。
结果,这一去,又是大半天也没回来。这让他更是如同火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火烧屁股!
苏素的刺史府跟杨祐这边差不多。
所有找来的医师,都看不出头绪,正急得团团转。
“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吗?”这都多久了?查个消息怎么就能用这么长的时间?
“都是废物!”
“都是废物!”
浑身的刺痛令他有些扛不住了,他甚至想要立即去找碧落院里的那位女子。
不管是毒,还是病,她说过,她能治的!
此时,门外传来禀告,“大人,守备军大营派人来了。”
“守备军大营?他们来人干什么?不见!”
如今正是生死关头,他哪有那个精力再去应付别的人?
“可他说,他是奉了王爷之令来的。”
苏素脸色一怔,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收了起来,“快请!”
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再得罪东篱王了,不然,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随后,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青年男子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苏素寝室的偏厅之中。
“下官许岩,见过刺史大人。”
苏素连忙开口,“将军快请起。”
许岩站直了身子,没有一句废话,将今日前来的目的直接挑明。
那不客气,甚至不带半点委婉的话,听得苏素脸部肌肉直跳。
封在口腔里的牙齿几乎咬碎了!
“五日?”
苏素满脸的为难,“这五日的时间是不是太紧张了些?府衙库房还未清点,具体还有多少数额……”
“王爷说了,这些,是刺史大人应该管的事,王爷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苏素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的。
“可是,这,五万两,这也……太多了啊!”五日内,要他交出五万两银子!这不是要人命吗?!
“王爷还说了,此时大人任职这几年,通过不正当手段,究竟收入了多少不该收的资产钱财,大人心中应该有数。”
“五万两,对大人来说,真的难吗?”
许岩到底是一个战场厮杀的铁血将军,身上的血气和杀气丝毫不输张之仪。可那等收敛气息的手段却是半点不如张之仪。
那身外放的气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仿佛一个一言不合,就要挥刀砍人的恶霸兵痞一样。
苏素不敢再开口。
东篱王既然说了这话,那说明他手里一定有他作奸犯科的证据。
他这是威胁,也是提醒。提醒他,在官职和钱财面前,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话已带到,下官还要去参军府,就不多留了。苏大人好好准备吧!”
说完,许岩那张黑脸,不带任何表情地转身离开。
苏素的管家将人送走后,满脸不忿地上前,“老爷,那东篱王到底是个被削爵的流放犯,他凭什么敢这样威胁您啊?!我看啊,咱们根本不用理他!什么五日六日的,没钱就是没钱,看他能怎么样!”
“你懂个屁!”苏素正在气头上,怒气无处宣发,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那管家的脸上。“你家老爷我的命,就握在东篱王的手上!没钱?你是不是想让老爷的命也可以不要了?!”
“老爷,这,这话从何说起啊?”管家捂着脸,很是委屈。
“大人!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