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港片里常见的红白出租车下来,带着墨镜的我,看着前方的超大型屋邨,眼睛都直了。
密密麻麻,宛如鸽子笼一般挤在高楼中的房子,让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不用开阴阳眼,那种压抑的气氛,连呼吸都被带乱了。
“老公,你没事吧?”李温岚低下了头。
她今天带了蛤蟆镜,显瘦的阔脚裤,一身休闲的小西装,小资范简直拉满,甚至有种云知梦的既视感。
我也是鬼使神差给她准备的。
“没事,只是有点水土不服。”我心道你这入戏也太深了,老公都叫上了!
要不是旁边还站着港府灵调局的专员,不纠正这歪风可不行。
“港府是这样的啦,又潮又霉!你以为是你们大陆咩,间间都大大的?”专员是个穿着拖鞋,满脸胡茬的大叔。
要不是天气渐冷,我怀疑他还会配条大裤衩。
加上拎了一袋市场刚买的青菜,也够让他烟火气扑面而来了。
佟叔,真名佟彬,老家大陆的。
据说七十年代的时候,跟家人过来定的居,成分很复杂。
走进了晦暗的过道,楼道口那,一只模糊的小鬼正趴在地上斜斜看着我。
我装作没看到,心里却暗道这地方真够阴森的。
鬼这东西,确实哪里都会有,阴阳眼里的世界,本就不是凡人能理解的。
但白天都有,这就太凶了。
李温岚和我都背着乐器盒子,里面当然装了道剑,身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行李箱被佟叔单手推着,上了电梯,在七楼下来后,狭长到难以想象的走道上,行李箱推动发出了喀喀的声音,回响不绝。
还有小孩从房门那露出脑袋,好奇望过来的。
“老公,这过道好长呀!我第一次见!以前都只在电影里看到!”李温岚兴奋道。
我白了她一眼,你这演技是不是太浮夸了?
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不然怎么叫屋邨捏?习惯就好啦,对了,到这儿住,隔里邻舍不要乱走动哇,大家都各过各的,不管闲事的啦。”佟叔用广普提醒道。
“为什么?”李温岚奇道。
“嘿嘿,大家几忙呀?哪有空管别人呀!”佟叔冷笑道。
我心道肯定不是这问题,毕竟就这条走道,都阴森森的,还有鬼背对着一间房子的铁门,不知道有什么怨念。
过道上,各种气味扑鼻,有饭菜的香气,也有潮湿和霉味。
狭窄的通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房门。
佟叔说着话的时候,正好前面有个老人从屋里走出来。
脸上表情疲惫冷漠,甚至连好奇打量我们都懒得,匆匆就走过去了。
有的房子屋外还插了香梗,放了小火盆,一看平时就没少打点游魂野鬼。
整个屋邨氛围压抑。
“别看几十年房龄了,第一手业主都不舍得卖,几百万一间捏,外面租一个月都挨几万蚊啦,这算是便宜了,加上这几年港府经济萧条,现在好多中产还回流先!”佟叔边说边点了香,插在了我们即将落脚的那间屋子门口。
随后才拿出钥匙,打开了房子铁门。
嘎。
房门板叶不知道多久没打油了,响声瘆人。
一阵烟尘腾起,两眼翻白的女人,就这么站在我们三人面前。
脸都差点怼到佟叔面前了!
我心中也是忍不住剧烈一跳。
李温岚比我想象得淡定多了,根本不为所动。
佟叔跺了下脚,恼道:“走啦走啦,都不看几点,人都返来住了,赶紧走啦!”
对方这才悄然消失。
佟叔率先进去,把熟菜摆上了台,点了几支香,然后又在屋子四个角落各拜了下。
这些仪式南方常见,久无人气的屋子,就会有鬼东西进来定居。
好比正常人出门远行一段时间,回来后,会感觉家里有种陌生感,甚至敏感的人还有种磁场被冲了的感觉。
这就是因为家里来了脏东西。
人有人气,鬼有鬼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佟叔把脏东西都请出去后,这才把门关上。
我打量着周围,东西都盖了一层布,灰尘不多,上一任租客应该走没多久。
窗外看出去,都是别人家的窗外,对面厨房煮饭的味道还能飘过来。
地板老旧,几十年前南方的款式了,花格的,看起来港味十足。
两室一厅,家具都有些年代了,我看向房间里的床底,还有个小鬼斜着眼睛看我。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其实我们也不是拿来住的。
佟叔坐在了椅子上,拿出了一张屋邨的地图,上面已经画了几个重点位置。
“咳,你们看吧,就三层楼,不过每层楼覆盖四个点,这些都是前面你们的人中招的可能地方!所以调查这几个点,基本八九不离十了,接下来你们确定后,我们会想方设法,让伙计进屋查看确认的!”佟叔指了指几个区域。
“四、五、六楼的甲乙丙丁?”李温岚默记下来。
“对,拢共二十多间房左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