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但是画楹正好相反,她任性淘气爱计较,在发现她就是奚月的散魂所凝聚而成时,玄夜大醉了一场。
现在他已成奚风,再没有什么战神重山,可画楹却已养不出心来了。
奚风有片刻的失神,而那个男人听见他们说自杀的人不能投胎,愣住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壶毒酒,向前踉跄了下,那木然的双目中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光亮:“那我,那我无论如何也见不到雪儿了,我见不到雪儿了……死了也不行,就非得,非得等他们来抓我,非得让别人旧事重提,将雪儿的伤疤掀起来让大家当茶余饭后来讲吗?”
画楹对此无能为力:“若是那个谁在这里,一定跟你说什么大道自然,因果循环的道理,若是我灵力还在,也能去冥界送你一程,但现在我不能去,你只能等官府的人来了。”
夜空当中,繁星点点,她说这一番话就是不能插手的意思了,可奚风今日不知怎么了,偏要管一管。
他跟男人说着话,却是一直看着画楹:“我且问你,你可是真心喜欢雪儿姑娘?这么多年以来伺机为她报仇,是一直不能忘了她,对吗?”
男人在旁点头,定定道:“天地可鉴,我与雪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原本是我未过门的未婚妻,我一小就喜欢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可爱最淘气的姑娘,怎么可能不真心喜欢呢!”
奚风仍旧看着画楹:“既是真心,那或许,她可以帮你见雪儿一面。”
画楹哭笑不得:“你怎么还给我找事做?”
男人简直欣喜若狂,怀里的毒酒一下掉落在地:“真的?真的可以吗?我能见雪儿一面?她没有投胎吗?”
画楹无言以对:“我怎么知道。”
倒是奚风坚定地看着她,一语双关:“你知道,你想知道就能知道。”
这两个像在打哑谜一样,卫君在后面听得糊涂,就更别提那要自杀的男人了,可其实画楹听懂了,奚风在借由别人的事,说他自己。
他这个小心眼的,见这个男人痴情,便想让她承认人间有情,人间值得。
有情吗?
有,能长久吗?
二十二年算长吗?
画楹想了下,跟那男人说道:“其实我们来的时候,遇见了鬼市,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镇上的亡魂,有很多都没有去投胎。我看鬼市上人来人往,都是慈眉善目,可能是生前没有做过坏事的人,才有这个机会,你的雪儿姑娘若是像你说的那样善良,也许能找到。当然了,如果不在,那她就是投胎转世了。”
男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鬼市在哪里?”
画楹指了指他脚下:“就是这里,他们不知道被什么困在了这里,作为障眼法护着进山的路,你若是不怕,那就带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雪儿。”
男人上前一步,就差跪下了:“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起风了,画楹裹紧了斗篷,抬眸看着奚风,无声地笑了,她挑着眉,过了片刻才说:“奚风,你若也想看看,那就让你也看看,看看人间值不值得。”
说着,画楹张手为掌,飞快在面前推开了障眼法的大门:“开!”
随着一声喝令,鬼市赫然出现在了面前,画楹在男人手腕上画了一道保命的符,然后让卫君跟着他走在前面。街上人来人往,之前发现他们的男童再次跑了过来。
“看,他们又来啦!”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能进山前鬼市?”
十几个‘人’都走向他们,画楹做法在四人周围都画上了冥界的法印,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了,那报信的男童要逃被她一把拎住了。
“你是谁,你放开我!”
画楹指尖冒出幽幽冥火,在他面前挥了又挥:“快说,你们都是亡魂,怎么不去地府投胎,都在鬼市流连?”
男童怕那冥火,立即说了:“我说我说,这山里有灵物,养魂吸魂,但凡不是被鬼差押走的罪鬼,都会被留在此地,只要阳间有亲人牵挂着,我们走不掉的。”
几人都看向他,画楹:“什么意思?”
男童无奈地耸了耸肩:“就是说这里的亡魂,若是阳间无人牵挂了,那他就会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去投胎了,还是干什么去了。”
这是亡魂唯一能摆脱这里的办法,还身不由己。
画楹唏嘘着,放开了男童。
她四下张望了下,街上果然有几个只剩半个身子的人,其中一个年轻的妇人手里还牵着个半身的幼童,她们就站在天桥边上,又哭又笑的叫骂着。
“你个天杀的,这才不到三年的时间,你就把我们娘俩都忘了?当年你娶我的时候怎么说的?忘了我也行,孩子你也要忘掉吗?”
走过路过的看着这一幕都习以为常了,有的人劝她想开点,说消失之后也许会去投胎,她牵着孩子的小手,不舍地掉眼泪,直哭着说孩子怎么这么可怜,骂阳间她的丈夫薄情寡义。
画楹回眸,对着奚风笑:“早年我在人间游历,就发现了,很多人的长情都是因为得不到,你看像这位夫人的夫君,不到三年开始遗忘,这才是他的本性。”
奚风不置可否地走过她身边,天桥上货郎还在嚷嚷着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