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理解的。” 他太了解林浅浅了,让自己带着林翕单独来国外治疗,是给予了他最大的信任,是想让他把一个健康的人带回来的。 而不是告诉她,人已经不在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你想发生的,本来林翕就是患有自闭症,不是正常人,你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他,就算你无时无刻不盯着他,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你别自责了。” 傅淮深深深的呼吸了两口,他面色沉郁,内心有说不出的难过和无法交待,“我不知道怎么跟浅浅解释,我真的……燕杰,我从来没有这么……” 傅淮深深深的叹息声,透着他对这件事情的无法把控。 隔着电话,燕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要不,我先去跟林浅浅铺垫一下?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不用,这事我得亲自跟她说。” 他现在只是还没有捋出头绪,要怎样跟她讲这件事情。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燕杰问。 “就这几天吧。” “别太难过了。” 两人挂断了电话,燕杰也跟着叹了一口,事事无常,得了自闭症已经够不幸的了,又得了癌症,又出了意外…… 晚上,燕杰回到家的时候,心情一直很沉闷。 傅淮深的事情只是其一,更多的因为燕氏的事情。 许宁宁最近病好的差不多了,一心想跟燕杰提要离开的事情,看他情绪低落,便把这事先搁到了一边。 “是不是你爸那边……又出事情了?”她猜测道。 燕杰有些疲惫的坐进沙发里,想着要对付自己的父亲,那种复杂的感觉,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非常难过。 “我爸现在阻止我进董事会。”他说。 “他不会是真要剔除你继承人的身份吧?” 这在许宁宁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人一旦有了退路,似乎就会变得肆无忌惮。 燕杰轻笑,看了许宁宁一眼,“如果外面的那个女人真给他生了个儿子,他还真是这样想的。” “可那个女人还不知道生男生女呢,他现在就要对付你,怎么想的?” 许宁宁想想这事,就觉得燕南山糊涂。 燕杰苦笑,燕南山哪是糊涂,只是想掌控更容易掌控的人,而一个小毛孩,从零开始,一张白纸,总比起现在的他,要容易的多。 燕杰轻轻的刮了一下许宁宁的鼻子:“怕跟着我吃苦啊?” 许宁宁撇了下嘴,她本来就过着平凡的日子,再苦还能苦哪里去。 “我只是觉得这对你不公平,燕家的东西,你不要你是的事情,但是属于你的,不给你,那就有点过分了。” “弱肉强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里,从来不是什么稀罕事。” 大的家族中,儿子多,争的头破血流的,比比皆是。 像他这只有一个儿子的,其实无形中已经少了许多的争斗。 话是这么说,许宁宁也理解,就算女人不爱,儿子总是自己的吧,虎毒还不食子呢,“反正,我觉得你爸这样做,就太没良心了。” “良心?”燕杰艰涩的扯了一下唇,“他要知道良心,还会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许宁宁沉顿了片刻,“燕杰,你有跟阿姨谈过你爸这件事情吗?” “我妈知道这事,可能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她不捅破,大概也是觉得这事太丢人,为了给自己留脸面,我也不能现在去给她把脸挠花吧。” 许宁宁点头,她好像特别能理解赵美芳。 一个女人既然得不到男人的爱,那就维护好自己的脸面,至少在外人看来,她还不至于落魄和不堪。 燕杰确实是累了,阖上眸子,倚着沙发,睡着了。 可能最近事情比较多,他明显的消瘦了许多。 “燕杰,你去洗个澡再睡吧。”许宁宁声音轻轻的,想把他叫起来。 叫了几声,男人没有要醒的意思,许宁宁便从卧室里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了。 许宁宁不怎么会做像样的饭,下包泡面,炒个西红柿鸡蛋,她还是可以的。 于是她围上围裙,开始下手做饭。 燕杰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起初他并没有被叫醒,但是手机锲而不舍的,一遍又一遍的打,终究是把精疲力竭的男人惊醒了。 “喂?”他一副没醒的声音,在喉头那咽着。 “明天是你妈的生日,我包了个游轮,一起热闹热闹,一些跟燕氏有往来的朋友,我也邀请了一些,你明天早点过来。” 电话那头是燕南山没带感情的声音。 燕杰翻看了一下日历,明天不是赵美芳生日,“我妈的生日还有三天,你急什么?” “三天后我要出差,明天是周末,正好大家都有时间,就订在明天吧。” 这不容置喙的话,燕南山在这三十年里,没少说。 即便是生日这么重要的事情,日期也是说改就改,他尊重过跟他三十年的妻子吗? 燕杰还未开口,燕南山又补了句,“就这么定了。” 电话挂断,燕杰的心口憋了一口恶气,他深深的呼吸了两口,平息下呼吸后,这才给赵美芳打去了电话。 “这事,我爸跟您说了吗?”燕杰问。 电话那头的赵美芳没有燕杰那么大的反应,反而见怪不怪的语调,“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无所谓的。” “妈,您就不生气吗?” “生气?我怎么不生气,可生气就能改变什么?这三十年,我过过几次正经日子的生日,而哪次的生日,不是他用来拉拢客户,寒暄感情的舞台?我都习惯了。” 赵美芳的语气透露着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燕杰还想说些什么,大概是觉得这话说出来,会让母亲受伤,愣是咽了下去,“那我明天去接您吧。”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你记得啊,把宁宁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