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道袍,身后负着一个长长的匣子,腰间别着一把葫芦,很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眯着眼睛,顺着徒弟指的方向看过去,频频点头。
“师父,是他么?”
“这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只怕就是他了。”
听对话,这两人似是来寻人的,又似专来寻李宿的,真是怪异莫名,水流湍急,那竹筏自己就往岸上靠去,解三签先一步下来,板过趴在岸边的人一看,惊讶道:“竟然是他!”
说是冤家,还真是冤家。当日解三签因为给杀鸦青算了一卦,又与李宿打了一架,引发了许多事来,其他且不表,只说他从牢房出来之后,立即收拾行李去莫名山找他的师父,也就是那个传说中有神通,能知过去未来的元徽真人。
这元徽真人名头不小,也是道界一方传说,据说前朝哀帝刚登基那会儿,听闻他的一些奇人异事,有意请他出山,他却躲进了深山,曾与人说,国运如此,非人力所能扭转,果然不久之后,哀帝后宫就入了一位狐媚,便是那位祸国殃民的胡贵妃了。
曾有传言,说元徽真人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历劫,虽然传闻多不可信,不过既然五百年前有白衣仙人,五百年后又有雷神,谁又说得准这位道爷是那一界的人物呢?
元徽真人上了岸,问徒弟道:“这人你认得?”
解三签探了探李宿的脉搏,见他还有救,对师父回禀道:“弟子见过他与魔星一道,怎么会是他?”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来,你且将这个给他灌进去。”元徽真人取出一枚药丸,并解下腰间的葫芦递给解三签。
解三签将药丸塞在李宿嘴里,又拔了葫芦嘴儿对着他的嘴灌了两口清水,这药丸沾了水立刻就化了,昏迷的李宿本能的咽了一口。
话说刺客李宿神游太虚,正在发梦,梦中有个穿着银甲的仙认,他的样貌十分模糊,手中拿着一把怪模怪样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风,一会儿飞在天上,一会儿钻进云里,呼风唤雨,招雷布电。
李宿不知自己在梦中,只觉得这个仙人未免太威风,煞气太重了,又见他立起一棍,朝着一座山头劈过去,一道雷光自天而降,竟然将那山头轰塌了。
他被这浩大的声势一惊,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自己,而解三签正在喂他喝水,被手一挡,葫芦掉在地上,而李宿也醒了过来,立即感到喉咙里又腥又酸,“哇”得一声,将没咽下去的药水全吐了出来,并不断呕着。
解三签看他把药水都吐了,很是不满,斥道:“你这个不开眼的,怎么把好东西都吐了……师父,你看怎么是好?”
虽然人间不如天上,但每隔百十来年总会有些能人异士现世,而天地有灵,孕育一些奇珍异宝也未必是天界所能有,便如刚才喂进李宿嘴中的药丸,乃是元徽真人师父的师父的师父采集旷世珍稀的草药所炼制而成,然后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统共只有一枚,具有开目醒神之功效。
这药丸对于凡人而言,可以让傻子变得聪慧,让智者成为圣贤,一枚难求,不过对于李宿而言,恐怕最大的作用便是消除忘川水对他的影响,前提是他吃下去。
不过显然这药丸传了一百多年,味道发酵了,李宿吃不进,吐出许多酸水臭液,解三签看到他将师门宝贝如此糟蹋,怎能不气得火冒三丈。
“无妨。”元徽真人好气度,竟然不恼怒,还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他吐了,便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元徽真人说完,走到李宿面前,笑吟吟的看他,道:“这位天君,你可还好?”
什么天什么君?李宿好容易才不再作呕了,他听不懂也不想知道元徽真人说什么,他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全副心思的回忆发生之事。只见他茫然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候,然后问道:“请问你们可看到一个姑娘?大约十六七岁……或者十岁……或者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样子奇怪,飞得特别快的乌鸦?”
“……”
“师父,让我抽他一记吧,说不定可以打醒他!”解三签跃跃欲试。
元徽真人拦住蠢蠢欲动的徒弟,用手在李宿面前晃了晃,问:“天君,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们看到了……没有?”
“贫道师徒二人一路下来,既没有看到女子,也没有看到飞鸟。”
“哦……哦……”
李宿渐渐想起昏迷之间所发生之事,当时他见杀鸦青在那怪模怪样的飞舟之上,遥遥看了他一眼,然后撇过头和那莫名出现的神秘人一齐飞走了。
“她真的走了?”李宿犹如梦呓一般喃喃自语起来。
“……”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对,一定是出事了!”
一开始,李宿是以为杀鸦青就那么走了,他们刚刚才历经生死,谁知眨眼她就不告而别,他心中自然失落,然而他马上又想到,至少她还平安无事,自己也还活着,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可是他几乎是立即又把心思一转,暗道到自己掉进那古怪的法阵之内,险恶至此,青儿倒还要追寻而至,这般情义,又岂会轻易抛下他离去?
他越来越笃定这样的想法,于是更不安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