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龚荣居然求见我?”
李霖沏了沏茶,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惊讶。
他原本想从许冉那些人的嘴里撬出证据来,然后将龚荣给拿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龚荣主动来找他。
这是主动来求和来了?
“督公,要是这龚荣舍得花银子,这件事还得两说了。”
陈象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李霖自然是明白陈象的意思。
如果能够从盛和赌坊这里分一杯羹那是极好的。
李霖刚刚看过账本了,这盛和赌坊每个月的流水便有三四十万两银子。
这一年下来可是一笔惊人的数目。
“让龚荣进来吧。我先听听这个人怎么说?”
李霖挥挥手,淡淡一笑。
如果龚荣姿态很低,李霖倒是可以考虑这件事。
陈象应声退下。
不多时,龚荣的身影便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衣衫略显凌乱,神情疲惫,等看到了李霖之后,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容。
“李公公,深夜打扰,实属无奈。”
龚荣一进门,便拱手行礼,姿态放得很低。
李霖平静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淡淡道:
“龚侯爷深夜来访,必有要事。请坐吧。”
龚荣叹了声,坐下后,一脸歉意地说道:
“在李公公面前,小人也不隐瞒了。此次前来,我是向李公公致歉的。昨天湖阳公主借赌坊的人去砸了长公主府,此事我完全不知情。倘若我知情,便不会让她这么做了。”
“你不知情?”
李霖闻言,眼神微微一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确实不知情。之前李公公警告过我,我已经命令赌坊的人不得去骚扰长公主府了。公公若是不信,可是去问许冉他们。我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龚荣当场表态,态度谦卑。
此事,他确实交代过一众属下。
毕竟没必要为了几万两银子去得罪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
他父亲现在已经告老还乡了,并不是首辅。
虽然他们龚家跟太皇太后是远房亲戚,可是他们家如今在朝中也没有显赫的官职。
如今完全是仰仗父亲大人的余荫。
“侯爷言重了,看来此事你确实是不知情。”
李霖见龚荣这番话出自真心,便信了几分,随即他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道:
“不过太祖皇帝曾经有言凡大夏的官员和勋贵不得从事青楼以及赌坊等勾当,侯爷应该没忘记吧。”
“岂敢忘记!只是,这毕竟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您看这……”
龚荣面露苦笑。
这条铁律已经是老黄历了,现在还有几人遵守?
太祖皇帝还严令商户穿绫罗绸缎和参加科举呢。
可是现在,这些商户不照样穿绫罗绸缎,那些富商之子嗣参加科举也是司空见惯了。
早就没人将这些铁律当作一回事了。
“侯爷,我李霖也不是那种挟私报复的小人,也并非冲着长公主或是湖阳公主而来。实在是接到密报,说你是盛和赌坊的大老板,所以我不得不出手,还请您体谅。”
李霖微微一笑。
龚荣还不清楚李霖的这番话只是一个说辞?
早不查封,晚不查封,偏偏在湖阳公主砸了长公主的府邸后选择查封。
明摆着便是冲着他和湖阳公主而来的。
不过,龚荣面上还得点头承认,“是我的错!督公查封得对!”
龚荣的低姿态让李霖有些惊讶。
看来他并不想得罪自己。
“本来东厂那些人还想搜集证据,说要拿你来着……”
李霖淡淡地说道。
还没等李霖说完,龚荣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说道:
“李公公,你就行行好吧。我就想赚点银子而已。”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赌坊是赚钱,可是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呢。你想赚钱,做点什么其他营生不好呢?”
李霖抬头瞥了一眼龚荣,淡淡地说道。
无形之中,给龚荣一股莫大的压力,他都不敢抬头看着李霖了。
“是,我不该弄赌坊,是我的不对。”
龚荣脸色难看,咬了咬牙,又继续说道:
“督公,我愿意赔偿长公主的所有损失,并亲自向长公主道歉。同时,我也希望李公公能够高抬贵手,不要因此事牵连到我的盛和赌坊。”
李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
“龚侯爷,这便要看你的诚意有多少了。”
龚荣闻言,心中稍安,连忙起身道谢:
“多谢李公公宽宏大量!我龚荣定当铭记在心,日后定当竭尽所能,以报大人之恩。”
“不过这盛和赌坊的人,我没办法交给你。暂时停业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再说吧。”
李霖淡淡地说道。
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没见到好处怎么可能会放人?
龚荣也是聪明人,立马听出李霖那话中之意。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