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荣被彻底激怒,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双眼圆睁,怒视着湖阳公主:
“事到如今,你……你还敢打我?”
湖阳公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就是我的一条狗,如今竟敢蹬鼻子上脸,想做主人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龚荣被这番话彻底激怒,他猛地举起手,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然而。
就在这一刻,湖阳公主却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将那张丑陋的胖脸凑近龚荣,嘲讽道:
“你打我啊!打啊!你敢打我,我就去找太皇太后告状,说你以下犯上,将你抄家灭族!”
龚荣的手在空中僵住,却始终不敢打下来。
双眼如同喷出火焰般盯着湖阳公主。
湖阳公主见状,更加得意了!
啪啪!
她再次甩手,又是两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龚荣的脸颊上,他踉跄后退两步,本就红肿的脸颊更加不堪入目。
龚荣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承受着这一切。
只是用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湖阳公主!
“狗一般的东西!你赶紧把我的人救出来,不然让你好看!”
湖阳公主留下一句冰冷的威胁后,转身便走。
“贱人,我要你命!”
龚荣的声音充满恨意。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金丝楠木桌子上,竟使得桌面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而他自己的手也被木屑划伤,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仆人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上前,用手绢为龚荣包扎伤口,连声劝慰:
“侯爷,您息怒!息怒啊!您的手……”
龚荣愤怒地甩开仆人,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还敢打我,让我如何息怒!不弄死她,我怒气何消!”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禀报:
“侯爷,出事了!您快去看看红袖夫人吧!”
龚荣心中一紧,猛地转身看向侍女,急声问道:
“她怎么了?”
侍女带着哭腔回答:“刚才湖阳公主的侍卫突然闯入,抓住红袖夫人就是一顿殴打,红袖夫人她……她小产了,现在全是血啊!”
龚荣闻言,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身体微微颤抖,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悲痛涌上心头。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向后院。
来到后院,眼前的景象让龚荣的心如刀绞。
只见红袖衣衫凌乱地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下是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鲜血。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红袖!”
龚荣撕心裂肺地呼喊一声,冲上前去,将红袖紧紧抱在怀中。
他颤抖着手,试图擦拭掉她脸上的血迹,但那些鲜血却像是无穷无尽,怎么也擦不干净。
“红袖,你坚持住,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龚荣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紧紧抱住红袖,嚎啕大哭。
这一刻,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都化作了无尽的悲痛。
他跟红袖好不容易有了孩子。
这孩子即将要出世。
以前,他和其他小妾也有过孩子,可是种种原因,都小产了。
他知道,这是湖阳公主在背后使坏。
一直忍着!
可是,如今连他最爱的小妾红袖也……
“天杀的湖阳公主!我与你不共戴天!快!快去请大夫!”
龚荣仰天长啸,怒吼道。
东厂门口。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霖身着一袭青衫,正准备乘坐马车前往成国公府。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昏暗的街上,一个人影走来!
陈象疑惑,提着灯笼过去一看,不由地大惊失色,“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只见龚荣满身狼狈,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浑身是血、衣衫凌乱的女人。
正是他的爱妾红袖。
红袖的面容苍白,双眼紧闭,显然已失去了生息。
她身上的鲜血染红了龚荣的衣襟,触目惊心。
“侯爷!你这是怎么了?”
陈象再次大声说道。
龚荣的双眼赤红,布满血丝,仿佛魔怔了,根本没有听见陈象的问话。
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脚步异常沉重。
直到他走到李霖面前,才猛地停下,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地道:
“督公,我要申冤!”
李霖闻言,眉头微皱。
他走下马车,缓步上前,沉声问道:
“龚侯爷,你这是何意?究竟发生了何事?”
龚荣没有起身,只是将红袖的尸体轻轻放在一旁,然后猛地磕头,磕头如捣蒜。
“督公,我的小妾红袖,被湖阳公主的人活活打死!她腹中的胎儿也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