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衙门内。
书房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于子洋那张阴沉不定的脸庞。
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露出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刺杀李霖和王旭之的计划接连失败,如同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旦他与林海华之间的肮脏交易曝光,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抄家灭门之祸,近在眼前。
这时,书房外传来仆人的通报声:
“老爷,俞少爷回来了。”
于子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猛地站起身,急声道:
“快让他进来见我!”
片刻之后,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脸憔悴的俞修然缓缓步入。
他衣衫略显凌乱,见到于子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唤道:
“舅舅,我回来了。”
于子洋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俞修然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一进入大牢,你母亲天天来我这里哭诉,我也是束手无策啊。”
俞修然闻言,脸色阴沉,咬紧牙关,恨恨地说道:
“舅舅,那个阉人欺人太甚了!我和康来商议过,决定前往扬州,直接向陛下告状,揭露他的罪行!”
于子洋闻言,心中猛地一紧。
他深知李霖的手段与智谋,绝非等闲之辈。
此时若将事情闹大,只怕会适得其反,将自己也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连忙劝阻道:“你们就消停点吧,这件事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只会对我们不利。你们还是安心在家,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俞修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紧握双拳,愤愤不平地说道:
“可是舅舅,我恩师一家该怎么办?”
于子洋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桌上散落的一叠报纸,沉声道:
“你没看到这铺天盖地的报纸吗?上面都是你恩师的罪状,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只能认栽了。”
俞修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道:“这阉人真是好手段!”
两人沉默片刻后,俞修然想起一件事,开口说道:
“舅舅,我刚才被放出来的时候,听那些狱卒说,那阉人三天后会离开江宁,回到扬州。”
于子洋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他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俞修然,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说的是真的?”
俞修然点了点头,神情认真:
“我也是听狱卒闲聊时说的,听说是皇帝病重,急着召见那阉人,所以他要赶回扬州处理政务。”
于子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捋着胡须,在书房内缓缓踱步,思绪飞转:
“看来外界的传言是真的,这李霖确实是要回扬州了。”
俞修然见状,连忙追问:“什么传言?”
于子洋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说道:
“听说陛下在前往扬州的路上,不幸遇袭落水,自此一病不起,朝中人心惶惶,都在猜测陛下的病情。”
俞修然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那该怎么办?万一天子真的……那谁人继位?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于子洋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那些都是皇家的事,与我们这些臣子何干?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至于谁人继位,自有天意和朝中大臣们去操心。”
说到这里,于子洋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不过,如果那阉人真的离开了江宁,那我倒是有了些想法。或许,我可以借此机会,将你师父一家从监牢里救出来。”
俞修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问道:“舅舅,您有办法了?”
于子洋点了点头,但神色依旧谨慎:“办法总是有的,但具体如何操作还需从长计议。你先下去休息吧,养精蓄锐,等时机成熟,我们再行动。”
俞修然躬身行礼道:“是,舅舅。那我先下去了。”
说罢,他转身走出书房,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能够顺利。
同时,他也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那个阉人付出代价。
俞修然走来,于子洋哈哈大笑,暗自思量,道:
“看来那阉人已经顾不上这边的事情了。所以将我那外甥和康来放了,是向我释放一些善意。”
李霖踏入别院之时,夜色已深沉如墨,星辰稀疏,月光也似乎被厚重的云层遮掩,显得格外冷清。
大厅内。
李焕成正襟危坐,面容冷峻,仿佛冬日里凝固的冰霜,透出可怕的杀气。
李霖看李焕成那脸色,心里犯嘀咕。
他应该是为了退婚那件事而来的。现在是过来兴师问罪而来的。
“亦玄拜见父亲。”
李霖微微躬身一礼。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李焕成将手中的茶盏猛地摔在地面上,瓷片茶水四溅,与地面的青砖碰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