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黄昏,夕阳如血,
一行人在野外一座简陋小旅馆下榻。
房间内。
薛文彦压低声音,对坐在对面的李霖说道:
“督公,我们便将踏入扬州地界。若此时不动手,恐再无良机除去高肇这绊脚石。”
李霖微微颔首:“薛文彦,你所言极是,但高肇身边那两位高手,实非等闲之辈,难以轻易应对。”
薛文彦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胸有成竹道:
“此事交给我便是。今夜,我将设宴邀请那徐立与周缘,设法将他们二人引开。届时,督公可趁机行事。”
李霖闻言,眼神一亮,拍了拍薛文彦的肩膀,赞许道:
“好计策!若能成功,你功不可没。事成之后,你随我回京,自有你飞黄腾达之日。”
薛文彦躬身一礼,眼中闪烁着对权势的渴望:
“多谢督公栽培。至于王府其他随从,我会妥善处理,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言罢,薛文彦悄然离去。
夜幕降临,小旅馆外寒风凛冽,李霖手执一壶陈年佳酿,来到高肇的房间。
房间内,高肇正披衣阅读兵书,见李霖到访,连忙放下手中之物,起身相迎,笑道:
“督公深夜来访,定有要事相商,快请坐。”
李霖微笑着,将酒壶递上:“王爷,今日月色甚好,特来与王爷共饮几杯,聊聊即将抵达扬州之事。”
高肇接过酒壶,哈哈一笑:“督公盛情,本王岂能推辞?只是这酒,怕是要等到明日再饮更为适宜,毕竟夜间饮酒,恐伤身体。”
李霖心中暗叹高肇狡猾,表面却不动声色,笑道:
“王爷言之有理,倒是李某唐突了。不过,这酒确是陈年佳酿,王爷不妨先尝一口,若不合口味,李某自当收回。”
一番推让之下,高肇终是拗不过李霖的热情,浅尝了一口,点头称赞。
高肇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神也愈发迷离起来。
他放下酒杯,笑声爽朗,对李霖说道:
“督公,待本王登基称帝之日,定当重重赏你。你若有意,便是列土封疆,本王也绝不吝惜!”
李霖闻言,连忙躬身行礼,言辞谦逊:
“卑职愿为王爷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岂敢有非分之想,更不敢奢望列土封疆之荣宠。”
高肇满意地点点头,连声说好。
突然,他话锋一转,说道:
“我已经修书一封给我母亲。我知你与她之间有些许误会,但请督公放心,有本王在,定能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李霖闻言,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太皇太后已知晓我等辅佐王爷登基之事?”
高肇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自然不会提及此事。母后虽对我宠爱有加,但这些年我身处外地,未能常伴膝下,母子之情难免有些生疏。倒是那信王,逢年过节总不忘前去探望,孝顺得很呢。”
李霖道:“现在对您最有威胁的便是信王了。”
高肇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说得不错。说到威胁,眼下对我最大的威胁莫过于信王。以前在京师,多次暗中与我作对,阻扰我成为太子。我们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结果被老二夺得天下。呵呵,待我登基之后,定要将他连根拔起,绝不留情!”
李霖趁机附和道:“王爷所言极是。我听说信王勾结江湖人士,他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不少阴谋,不得不防。”
高肇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哼,不管他有什么阴谋,都休想逃过本王的眼睛。待我掌握大权,定要让他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
突然,高肇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对李霖说道:
“说起对付信王,我倒是想起了他的一个软肋。”
李霖闻言,目光立刻聚焦在高肇身上,追问道:“什么弱点?”
高肇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这信王,别看他平日里身边美女如云,尽享齐人之福,实则膝下无子,仅有一个女儿。更为蹊跷的是,几年前他那宝贝女儿竟不辞而别,离家出走,至今音讯全无。你说,若是我们能找到这位千金小姐,岂不是就能轻易拿捏住信王的命脉了?”
李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问道:“竟有此事?若是真能寻回信王之女,确实不失为一个制衡他的好方法。”
高肇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不错,信王虽然在朝中根基深厚,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可是他唯一的血脉,若是落入我们手中,他还能如何嚣张?”
见高肇已是酒酣耳热,步履踉跄,李霖的眼神在昏黄的烛光下骤然变得冰冷,轻声说道:
“王爷,您也喝得差不多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李某扶您上床。”
高肇闻言,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醉意与信任:
“好啊,还是你们这些当太监知道伺候和懂得照顾人。”
说着,李霖便伸手扶住高肇,缓缓向床边走去。
当高肇的身躯重重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