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钻研医术多年,一瞥之下便知病患的基本状况。
寻常之人应有充沛的生命之力,而楚老者却无。
方才在病房时,生命力已远弱于常人,短短片刻,又流失了大半,仅存无几。
若再任凭罗森他们如此胡闹,不出十分钟,患者必亡无疑。
届时,即使是天界之王降临也无力回天。
&34;你们先退下,我要施术。&34; 陈佳说道。
&34;退下?绝不可能!你一个未持行医许可的游医,我怎敢将病患交付予你?&34; 罗森首先反对。
赵院长也有些犹豫:&34;不如……你施展你的法术,我与罗森医师在一旁静候,万一发生意外,也好及时应对。&34;
尽管他之前卑躬屈膝求助于陈佳,那是迫不得已之举,心中仍对陈佳抱有怀疑。
再言,陈佳提出的这条件实乃太过荒谬。
一人也不留,皆要驱逐门外,楚老爷子病症如斯严峻,即便真有妙手回春之能,孤身一人又如何可能周全应对?
届时若突发变故,楚天云定然不会轻易饶恕自己。
陈佳冷眸一扫二人:“此刻患者处境极为危急,尔等再喋喋不休,吾亦无力回天。若不愿目睹生命消逝眼前,速速离去。”
“此乃荒诞之举!历来未曾有过此种前例,救治之术怎可由单一之人完成?倘若患者骤遇不测,汝能承担此重责乎?”
“患者于吾手中遭遇不测,吾自当承责,然而汝辈呢?患者在汝等看护下遭遇不幸,汝等又能担何责?”陈佳嗤笑,“若不能,便请闭口勿言。”
“汝!”
罗森面色苍白,怒不可遏。
“遵照陈佳之意,众人退避,于外静候!”
楚天云厉声喝令,径直命手下将所有医疗人员从秘法室拉至门外。
罗森面露不屑,显然坚信陈佳之言纯属无稽。
而赵院长神色忧虑,唯恐自己将卷入责难漩涡。
旁观者有凑热闹者,紧贴密室之门,倾听内中动静,好奇陈佳将有何举动。气氛再度凝重。
楚天云面容阴沉,仿佛能挤出寒冰。
那群被逐出的医疗人员则聚集一处,窃窃私语。
罗森言道:“余行医数十年,阅历颇丰,以他当前境况,几乎等同于死期将至,病灶遍布肺脏全境,便是神明莅临亦无力回天。”
因先前罗森企图将过失推卸于己之事,赵院长心存不满,
刻意与罗森保持距离。
无论陈佳能否挽救患者,料想自己终将遭受楚天云严惩。
院长之位未来是否稳固,尚不得知。
但若陈佳未能挽回患者性命,其处境或将好转些许,至少证实楚老爷子之疾实为无药可救。
此时,秘法室内,陈佳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救治。
先前罗森为患者开膛破肚,然则徒劳无功,现首要任务乃修复创口。
陈佳自幼精习古医,对西医,尤其外科领域稍显生疏,故缝合耗时稍长。
望着那略显参差的缝合痕迹,陈佳自我宽慰:“虽显丑陋,然并不妨健康,便视作汝子先前冒犯之补偿,汝代其受委屈吧……”
缝合完毕,陈佳取出随身携带之银针。
银针乃是陈佳得意绝技,自幼随老者习医,其余医术或仅得其精髓十之七八,然而施针,他掌握得极为高超。
于患者数个穴位迅速精准地落针,短短几瞬之间,楚老爷子身躯已遍布数十根精细银针。
而随着银针的刺入,患者的血压与心跳渐趋正常,血氧含量缓缓上升,呼吸亦逐渐平缓。
秘法室外,楚天云焦虑不安:“为何久不出门?”
说到底,虽然他刚才施展了浑身解数催促陈佳救人,但这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孤注一掷,陈佳的能耐深浅,他完全不得而知。
眼看已过半晌,手术室内仍无动静,他的心弦紧绷如弓。
正当此时,密室的大门缓缓开启,仿若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陈佳卸下繁复的手套,缓步走出:“患者已脱离死神的魔爪,然此刻体力虚脱,尚未苏醒。速将其移至病房,严加监视,若有异状,即刻通知于我。”
“竟自诩为仙医?”
罗森嗤之以鼻,他绝不相信,一个已踏足黄泉之路的灵魂,竟能被陈佳从冥界牵回?
此言陈佳显然入耳,他斜睨了罗森一眼,未予理会。
方才耗费巨力缝合伤口,此刻他感腰部隐隐作痛。
直至楚老太爷被送入疗养室的瞬间,罗森的面容剧变。
凝视着监测器上平稳的脉搏,以及病人那重现血色的面庞,罗森不禁目瞪口呆。
何等的神妙?
须知,先前患者已命悬一线,那种境况下,绝无回天之力!
莫非,华夏天地间真有令死者复苏的仙术?
赵院长亦是惊诧莫名,他在病榻前来回踱步,确信患者状态真正稳定,而非幻影。
中医学识,他略知一二,知晓在特定穴位施以针灸,有时确能挽回一命。
然而,同时植入如此多的银针,实乃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