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蕙姨为什么会晕倒啊？”
闻言，霍刀紧盯着她的眼眸染上几丝怒气：“属下愚钝，不知王妃打的什么哑谜，只晓得家母身体抱恙，未能遵照大夫叮嘱按时服药，想来是因此疏忽才加重了病情。”
这是暗责叶云璃霸占了蕙姨的药材和补品。
得，还把锅扣她头上了。
叶云璃笑笑不再解释，抱臂立于门口处，目光淡漠地看着白清欢给蕙姨检查口鼻眼耳。
这两个男人对白清欢都是一副维护的姿态，生怕她吃了对方似的。
不过，今天的场戏用不着她出演，注定会一地鸡毛。
根据蕙姨刚才的气息判断，人应该很快就要醒了。
白清欢探查着蕙姨的情况，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门口处瞟，心底有些许惊讶叶云璃如此沉得住气，没有像往日那般任性发作。
想来她也知道蕙姨在惊澜心中的份量，不敢轻易误了大事。
叶云璃毁她良缘，抢走战王妃之位，处处横行霸道，可她也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早晚要叫对方知道这王妃之位坐起来也不是那么舒坦的。
早闻惊澜说蕙姨身体有疾，那么这病她是治定了！
如此这般想着，白清欢眼神微闪，打起精神更加用心。
岂料刚要把脉，蕙姨便白着脸悠悠转醒了。
“我就知道，你一出手准没差错。”燕惊澜面色一松，柔和地看了眼白清欢，随后凑到床榻边，“蕙姨，你感觉好些了吗？”
乍看到视线里出现一个陌生女子，蕙姨神色微怔中带着茫然。
“……她是？”
白清欢轻轻地握住蕙姨的手，柔声细语道：“蕙姨，我是隔壁白丞相家的清欢，从前您经常做槐花饼给我们吃，许多年不见，可还记得吗？”
霍刀也主动上前：“娘，这位是跟我和妹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白家三小姐啊。”
蕙姨逐渐清醒过来，听到这话脸色微变，立刻抽回自己的手。
“郡主呢，郡主去哪儿了？你们……”
叶云璃这才靠近两步，“蕙姨，我在这里。”
对方明显是怕她受委屈，见她无事后才放松下来，看得人心里一暖。
蕙姨转向白清欢，语气明显疏离许多，“白三小姐，恕奴婢年老记性差，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白清欢浅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蕙姨不记得我也正常，但从前的情分是抹不掉的，不必太生疏，我自幼随母亲行医，也略通医理，让我为您把个脉吧。”
蕙姨淡笑着拒绝：“奴婢身为战王府的后宅老仆，凡事自有王妃为奴婢安排做主，您是丞相府的主子，越过这道来给奴婢一个下人诊病，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奴婢没规矩的。”
“情不情分的，奴婢不敢随意攀附，这份好意心领了。”
话说的客套，却是在暗指她喧宾夺主，令白清欢感到有些难堪。
她心底纳闷，幼时蕙姨也是喜欢她的，十年未见突然异常冷淡，让人无法不怀疑叶云璃从中做了些什么。
蕙姨转头道：“王爷，奴婢无碍，回房静养就够了，让霍刀他们都退下吧，这么多闲杂人都挤在王妃的厢房里，实在太没规矩了。”
燕惊澜最见不得心上人受委屈，帮腔道：“蕙姨，清欢不是闲杂人等，让她替你诊诊脉没什么僭越的。”
“而且清欢的针灸之术一绝，还曾为丽贵妃治好过眩晕之症，你刚刚突然晕倒不醒，幸亏是她来了，否则真要把我们都吓坏。”
叶云璃听得想笑，还搁这儿尬夸上了，亏他说得出口。
就连老实站在角落里听候命令的冬梅都忍不住嘀咕，“王爷这话说的，分明是郡主给蕙姨揉了两盏茶时间的穴位，白姑娘才来多久，垫子都没坐热呢……”
抱怨的声音很小， 但足以让整个房间的人都听到。
众人的目光在那个还没来得及打开的朴素药箱上停留了几秒，气氛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燕惊澜执着地急声道：“蕙姨就别强撑了，当我看不出你的脸色有多差吗？不让清欢给你把脉，如何让我安心？”
蕙姨深吸一口气，脸色不佳地重复道：“奴婢当真无碍，只是屋里人太多了闷得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任谁都看得出她不想见到白清欢。
换个识趣的体面人来，这会儿也该找借口告退了，但白清欢不愧是聪慧隐忍型女主，沉默几息后不退反进。
“蕙姨，清欢不知此前是否做过什么冒犯您的事，让您对我心生不喜。但无论如何，身体安康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您拒不诊病的理由。”
“王爷多年不曾见您，回京封王立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您接来养老享福，您是他弥足珍贵的亲人，倘若身体有个什么差错，他如何能安心为朝廷效力？”
“您只管当我是个寻常大夫，先把脉诊了要紧，事后心里有什么不快的，咱们把话摊开了慢慢说，若是误会便解释清楚，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冒犯了您，便仔仔细细给您赔个不是，好吗？”
白清欢言辞恳切，神色无比真诚，听得人无不为之动容，就连叶云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