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车夫驾着马车来到城主府,现在的城主府已经被朱万财朱元帅征用,作为临时落脚点和参谋地,只不过他一般很少回这里。 “李夫人,我们到了。”车夫跳下马车,勒住缰绳说道。 “有劳了,一路上幸苦您的照顾,奴家乃有夫之妇,不便深夜入门,今晚在车上歇息一宿即可。”空谷幽兰余音袅袅的年轻女子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啊这……”车夫顿时语塞,正如女子所说的那样,就算普通男子半夜三更进入别人府邸都需要有人陪同,更何况是一名孤身弱女子。 就在车夫不该如何是好时,大门内传来洪亮的告罪声。 “李夫人勿怪,是老夫欠考虑,怠慢之处还望谅解。” 朱万财从门内走出,一脸的歉意,陪同一起出来的还有满脸不耐烦的朱启隆。 马车还未停下前,看守的士兵就认出了马车,正是此前派出去的,和同伴说了一声后,跑入府内进行禀告,所以朱万财父子才会出现的那么及时。 “大人不必如此,让奴家惶恐,但,作为女子,名声尤为重要。妾身已为人妇孤身在外,必须对得起夫君,贱妾(下属妻子对丈夫上司的一种谦称,而非家室,不要搞混了。)无意冒犯,还望大人谅解。” “好个不知好歹的贱……”朱启隆听到这话,本来就对自降身份出门迎接感到不满的他,脱口而出就想骂上几句。 “混账。” “啪” 朱万财一巴掌甩在自己儿子脸上,让他的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眼神冰冷的盯着朱启隆,声音不带一点感情的喝止。 朱启隆捂着高高肿起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 “爹,我……”还想反驳几句。 “逆子,还不给我赔礼道歉。”眼神越发寒冷,脖颈处的青筋突起蠕动。 被朱万财看的背后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因怒火冲昏的头脑急速冷却下来,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躬身赔礼。 “李夫人,方才是在下鲁莽,还望夫人原谅。”朱万财语气僵硬,咬牙切齿心说道。万分屈辱的低下了头,只不过在他低下去的头,眼中惊恐早已消失被怨毒取代,双手握的指节发白,内心之中有个邪恶的种子在悄然生长,抬头时,则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正适合他现在应有的样子。 刚才阴翳眼神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察觉,就连离他最近的朱万财也没发现。 自始至终车内都未发出一言,朱万财不知对方是否接受道歉,只好无奈开口道:“老夫管教无方,让李夫人见笑了。” “大人说笑,贱奴身份卑微,怎敢让大人赔礼道歉。”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时车内女子方才作出回应。话中两个“大人”的含义代表着什么,聋子都能听出来。 你老子还是你老子,学着点。 朱启隆的脸色像是变色龙一样,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啊这……”一时间这个久经沙场戎马一生的老元帅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李夫人已经拿定主意,容老夫去处理点事情,稍后我们就出发。不知李夫人意下如何?” “全听大人安排。不过奴家有封家书,望大人转递给我家夫君,奴家感激万分。” “举手之劳。哈哈哈!” 车夫接过从门帘递出来的书信,双手呈给朱万财。 “李夫人在这里休息片刻,我会让人守卫在周围,确保你的安全。老夫先行告辞!” “恕贱妾不能远送。” “无妨。”说完带着朱启隆就走。 朱启隆临走前注视马车少顷,最后一甩披风追上朱万财。 回军营的路上,朱万财和朱启隆起程马匹行走在夜色中,朱启隆落后半个身位。 “这个丫头你怎么看?”朱万财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 “嗯?……爹,你说什么?”正在思考怎么收拾那个不知好歹的村姑,冷不丁的被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我是问你怎么看待李峰的夫人。”朱万财无奈的摇了摇头,知子莫如父,刚才的赔礼道歉,还是让他在心里留下了一根刺,这也加重了心里的决定。 “哼!一个不知进退的乡野村姑而已。”摸了摸被打肿的脸颊,现在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他也没有那么多忌讳,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啊!看事不能只看表明,若是普通的乡野村姑那还好,从她的言谈举止来判断,和乡野村姑有一点关系?你见过哪个村姑面对一军统帅,能有这般气魄与胆量?” “既然她有问题,为何不解决掉她?为什么方才你还让孩儿……”提起刚才朱启隆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哼!我有说她有问题吗?就知道打打杀杀。”朱万财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语气严厉道:“你还好意思提方才,几句言语就失了方寸,为帅者,遇事处变不惊的道理为父说了多少遍,你全当耳旁风。 既然做错了事,该承担的后果就必须自己承担。再说,对方有说错吗?将她扣押在手里,我们本来就不对在先,说话语气重一点有什么不对。这次随我秘密回京勤王,把你脾气收敛点,要是坏了大事,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出手狠辣。” “是是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朱启隆被训的跟孙子一样,大气不敢喘,唯唯诺诺连忙回应。 来到大帅营房时,朗铜在屋外早已等候多时,见朱元帅父子到来立马上前。 “元帅,人我已带来,就在房内。”先是对着朱万财行礼把事情禀告,然后对着朱启隆相互点头,算是见礼。 朱万财此刻双眼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