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穆云澈和吴阿正出现在丽音账房马先生老家门前时，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马先生将二人迎进屋，热情招呼。
“不知二位先生前来，有何要事？”
吴阿正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肯定是与丽音的账目有关。
“哥。你在屋里问马先生吧。我在门外等着。”
为防万一，吴阿正还是在门口守着。
“穆先生，年轻有为。刚来丽音就是副经理。”
马先生先开口。
“你作为账房，是要对李先生负责的吧？”
一直盯着马先生没开口的穆云澈，悠悠的说了一句。
“当然了。哦，当然是对程先生负责。我们都是为程氏商会做事的。”
差点说漏嘴的马先生审慎地说道。
“既然是对程先生负责，为什么我去找你的时候，一般在办公室都难以找到你呢？”
“穆先生那里的话。那是碰巧罢了。”
“再说，您又不管财务，我有时候可能确实没有跟你详细汇报。”
“以后一定多多跟你汇报工作。”
马先生一连说了几句，以表自己的真心。
“那马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回南州上班？”
穆云澈正色问道。
“很快。”
对方回答得也很快。
“穆先生不会今天来，就是要追着我回去上班的吧？”
“我平常工作都很少请假耽误的。”
“那当然不是。”
“我是来问问马先生的账本，我可不可以看看。”
“你虽然不管财务，你也是副经理，当然可以查看账本。”
“不过账本都在账房里，不知道穆先生怎么偏偏就我请假的时候，需要查看账本呢？”
马先生也不是泛泛之辈。
“我也觉得奇怪。一向工作勤恳的马先生，怎么会在我很需要账目明细的时候请假呢？”
“而且，您还带走了账本。”
穆云澈最后一句话，故意放慢语速。
“穆先生可不能这样说。账本那些是公事，我个人无权带回来。”
马先生的回答滴水不漏。
“那马先生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找到你老家来要账本？”
“我和阿正，可不会没事找事做。”
“阿正在程氏商会的影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们两个，一般无事不登三宝殿。”
穆云澈的每一句话，都在旁敲侧击。
他和吴阿正进屋的时候，看见了马先生年老的父母，年幼的孩子。
他不想对账房做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
也包括对李子成。
穆云澈都希望，只要事情解决了就行，不下死手，不波及家人。
穆云澈连续的几个反问，让马先生意识到，穆云澈是有备而来。
没有实质的证据，他们不会这样找到家里来。
“我只是一个账房先生。”
终于又开口了。
“我的职责就是记好每一笔收入和支出，核对好其他人的薪水并做好记载。”
“我虽然没有专门学习过账房方面的知识，但基本方向还是知道的。所以马先生用不着跟我解释你的工作细节。”
穆云澈的语气轻蔑又有不耐烦。
“你记账，是对程先生负责，对程氏商会负责。”
“一直遵从这个原则，自然不会有差错。”
“我们既然今天来找，肯定是有非同寻常的事。”
穆云澈又一次提醒。
“既然如此，恕我愚钝。我确实不知道二位来这里的目的。我们这里一般人烟稀少。”
账房马先生似乎不打算配合。
“李经理给你的好处，远远抵不上你担的风险。”
穆云澈决定直接讲个明白。
“如果业内知道你做账本的时候，有两套账本，其中一套，根本不能示人，甚至于雇佣你的老板都不能看。你觉得以后在这一行，你还吃得到这碗饭不？”
穆云澈明里暗里地提醒着马先生。
装糊涂是躲不过去的。
“穆先生这是何从说起啊？”
账房马先生的话，明显变少了。
“我如果没有把握和证据，你觉得我们这会儿会在你家坐着吗？”
穆云澈的耐心快被耗尽。
“阿正的性格，可跟我不太一样。”
穆云澈又提醒。
“你的一家老小都在这里。”
“我知道，你的业务能力不错。断人生路的事情，我们一般不做。”
“给你五分钟，我和阿正在外面等你。”
穆云澈说完这几句，不再发一言，也不等马先生有任何回复，径直出了门。
“他认了？”
吴阿正见穆云澈出来便问道。
“他在权衡。”
“会认的吧？”
“他是聪明人。”
两人一边抽烟一边眺望着不远处的另一座小岛。
“穆先生，南州我估计是不能回去了。这些账本给你带回去吧。”
不到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