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郁兮昼昏,霾土忽兮塺塺。——《九怀》王褒 “白榆你醒了阿,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还好吗?”陈陆山迫切中带着些许忐忑不安地问道。 “我还好,没事的陆山,不用太担心我,咳咳”,陆白榆咳嗽几声,不顾陈陆山担忧的眼光,勉力用手臂支住身子坐起来,半躺在陈陆山的怀中,看向乔曦,继续说道:“不用等我了,我这就来说明一下我遇到的情况吧。” 陆白榆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说道:“不过我要先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我的记忆估计已经被敌人搅得乱七八糟了,我甚至分不清楚哪一些是我不该有的,就正如乔曦所说,S某的污染具有相互性,她在入侵我的思维的时候,不免留下一些信息在我的脑海里,不过我暂时没办法把它们分辨并剥离出来,所以我的表述不能作为完全的依据,咳咳咳……” 楚常见陆白榆仍有些声音沙哑,从月华中取出淡水来,由陈陆山接过水杯,再递到陆白榆嘴边,陆白榆微微颔首,饮下几口温水,抿了抿唇,显得精神劲足了许多,开口继续道:“我能准确表述的,只有我产生幻觉之前的记忆。” 乔曦此时已经拿起书桌上的毛笔,就着墙上的血迹和蘸了点剩余的一点残墨,开始在黄纸上作记录,说道:“嗯,你继续说,我在听。” “最开始,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我的记忆就产生了错乱,在来上学的路上,我就忘记了陆山给我发来的短信,还没等我疑惑起为什么我要这么早出发,才打算问陆山,我就已经把陆山给遗忘了。然后,当陆山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恶心和厌烦感,这是很不正常的,因为就算是不认识的人,我也会保持基本的尊重,我最多是警惕和防备,而不会是如此的不胜其烦和烦怒躁郁,所以在那个时候,我的污染指数应该是有了质的突变。”陆白榆顿了顿,又喝了几口水,继续补充道: “而就在我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时,强烈的错乱感麻痹了我的大脑,我估计我当时已经部分失去了自控能力,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S某拐进了‘处刑场’,然后大概就是像乔曦推理的那样,我一开始就精神压力拉满,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来自《囍》的唢呐声好险没有给我当场送走,但是我还是立刻循着声音打开暗格拿出播音机,按下了暂停键——” 话到此处,陆白榆却停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顾的记忆,脸色发白,浑身开始剧烈颤抖,嘴唇磕磕绊绊,想要说出什么,却又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符。 陈陆山见状立刻抱紧了陆白榆,要用自己的体温止住陆白榆不停的冷颤,乔曦也当即打断了陆白榆,示意可以了,她已经给了很多信息,可以不用勉强自己虚弱的身体强行回忆那段恐怖的经历了。 ——·——·——·——·——·——·—— “总而言之”,安顿好陆白榆后,乔曦拿着手里的笔记,总结道:“根据陆白榆的证词,我们之前的两个推论都是成立的,那么唯剩下最后一句诗词仍是谜,我估计这也跟陆白榆被陷入幻境中的恐怖体验有关,而对于这台播音机——”乔曦颠了颠播音机,继续说道,“这台播音机本地就只录了一首歌,就是白榆说的《囍》。但是这首歌表达的主题,虽然也是男女之情与封建悲剧,但是总觉得还是跟《长恨歌》中的那句诗词有着微妙的距离,直觉告诉我,S某估计只是觉得唢呐很有压迫力,才会选这首歌在处刑场里播放的,应该不具备多少信息量。” “原来如此,明白了。”楚常点点头,称赞道。 “那么楚先生,我有成功地证明我的能力吗?我可以继续参加这出剧目了吗?”乔曦扬了扬眉毛,有些得意的说道。 “当然,有你的加入,相信事件会很快完结,乔女士。” 楚常大方地赞同道。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陈陆山抱着又陷入昏迷的陆白榆,有些迷茫地问道,“白榆的状态需要有人照顾,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楚大哥、乔姐,我接下来该怎么做?”“你还是先——”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打断了屋内三人的谈话! 那绝对在90分贝以上的巨大噪声不仅震得乔曦双耳发鸣,更是将整座建筑震得晃动,剩下三面本就不牢固的墙体更是摇摇欲坠,好似天雷引动,大厦将倾! 忽的又是一声巨响,没等楚常将月华展开护住众人,接连不断的瓦砾就从四人的头顶上不断砸落,天花板就这样被猛地掀翻,露出了入侵者狰狞的容貌——是比之前遭遇的巨蝎相比更大更凶暴的怪物! 此刻,它灰褐色的身躯正试图继续冲撞房屋,试图将猎物碾压在足下,而它那紫黑色的巨大剧毒螯刺更是如同野兽大嘴一般张开,其内竖起根根倒刺在不断蠕动,而在这丑恶造物深处,竟有一只猩红的巨眼缓缓睁开,将它那满是恶毒的憎恶视线投向这个世界,张牙舞爪般在空中狂舞,接着猛得顿住,死死地盯着这小盒内的四个猎物! 乔曦被那道目光盯住,只觉遍体发凉,连皮质醇都失去了效力,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神经系统却好似冻结了似的,完全无法将让肌肉伸缩运动的简单反射传递到神经中枢,哪怕是最近也最简单最可靠的脊柱神经元! 而那怪物可不会等待乔曦回过神来,两只重爪撕开纸一样的墙体,就要用刀斧一样势大力沉又无坚不摧的节肢利刃,狠狠向猎物践踏而去了! 而只听“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