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从小到大的摔跤经历。 小时候我就很好动,所以摔大马趴和跪地扑街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不过通常都只是磕到膝盖和下巴,只是有两次从高坡快速跑下来,腿脚跟不上自己的速度,才磕到了额头,“想”在头顶磕出伤来,真的挺不容易的。 我对黎宇说:“你再给我看看那个动图。” “你这么喜欢‘看热闹’呀?”黎宇刚戏谑了一句,就发现我其实是十分认真的,也就一边疑惑地看着我,一边把手机递了过来。 我接过手机又仔细地看了两遍监控的动图,凭借从小到大都秉承着的物理天赋,我总结出只有像视频这样,坠落点与着地点有较高落差,且同时有上半身快速前冲的状态,才有可能造成颅骨顶部首先着地的情况。 再回想一下谛景的案子,死者坠落的池塘比较浅,如果是从岸边栽下去,只可能是扑到水里面,不可能头顶磕到池子底部,更何况池中还有些池水,也会提供一定的阻力,延缓头部撞击池底时的速度。 所以,要想造成案件中死者头顶的伤势,就需要坠落的地点远高于池岸,并且是往池中快速前冲的,这一切太符合死者是被人扛在肩头,从到池边后,用力抛入池水中的。 想到这里,混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死者在醉酒后被他亲弟弟丢入河中拟毙,而隐藏得很深的凶手还和我一起待了一上午,心里不免十分膈应。马上我又联想到,黎宇也和他待了一上午,而且比我更近距离地接触了死者的弟弟,我下意识地往向了黎宇。 黎宇本来还在对我要手机看视频的举动感到奇怪的状态当中,发现我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立即就不淡定了。 “何警官,你别跟我逗哈,这一晚上了表现得都挺好,别最后开始使坏吓唬我。” 看到她的这个反应,我不免感到好笑,但心思完全陷在刚刚的发现中,便没有和她再开玩笑。 “不敢不敢,吓唬你,你以后该不跟我玩了。” “呦,以后还想约我呀?”她一下子显现出一丝丝害羞,但嘴上还是咄咄逼人。 我脸一红,刚刚只是顺嘴一说,还真没有一语双关的意思,但这时要是否认,那才叫情商奇低呢。 “我只是刚刚想到了工作上的一件事。”我不敢把我想到的实情告诉他,怕这大晚上的,让她知道可能和杀人犯一起坐了大半天,再有了心里阴影。“我还真得立即赶回去,就不送你去美甲店了,我直接打个车回所里。” “嗯。。。”黎宇想了一下,“好吧,那你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到单位给我发个短信,哈哈哈,跟我吃饭,我得对你的安全负责。” 我赶紧向她挥挥手,“好,今天走的还突然了,等我忙完了再给你‘赔罪’。” 我和黎宇道别后,一口气冲到了路边,幸亏当时不算太晚,路边出租停靠站还有在等活儿的出租车,我直接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其实坐地铁也可以很方便地回所里,但总感觉要走上那么一大段才到地铁站台,还要等下一班地铁到来,不像出租车,一上车,立即就感觉是在往所里赶,气氛很到位。 跟司机师傅说了地址,司机师傅立即发动出租车,像牌坊街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我往车背上一靠,稍稍喘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好长时间,往所里返也是条件反射,根本没思考现在回所里有什么意义。 本来派出所参与属地刑事案件,只是一个辅助作用,我这么主动是不是会显得太过积极?犹豫了一秒钟后,我告诉自己抓住“坏人”才是做重要的。 我这个实习的小警员,该先把这个发现告诉谁呢?最直接的是告诉主管此案、并且一直有联系的田老师,但这样有点有往区分局钻的嫌疑;那先打给主管所长?也拿捏不好是该打给“老大”田所,还是一起为此案出警的路所?这个也算是初入“职场”的难题吧。 突然,我想到了最优解,先打给我的郝师傅,问问所里遇到类似的事情,该先找谁。 想罢,我在手机通讯录里翻到郝师傅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郝师傅很意外这么晚了还打给他,我也没有太过寒暄,就把我晚上的新发现告诉了郝师傅,并询问他我该把我的发现先和谁沟通。 郝师傅了解了我打电话的目的,也没有犹豫,在表扬了我一句之后,告诉我应该先找带队去现场的主管领导,因为他会作为这个辖区案件,或事故的首问负责人。 随后,郝师傅又给我介绍说田所是主管所内整体事务的领导,尤其是党政、人事的部分,对于具体案件,还是由分管的副所长负责,如果直接找田所,还真有被指摘为想表现自己,虽然牌坊街派出所内部风气很团结,但我作为新人,理清楚办事的调理,对未来的发展会很有利。 对于郝师傅的教导,我自然句句记在心里,在感谢自己的师父之后,稍稍冷静了一下,并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该怎么说,就给路所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听到了从听筒中传来的警笛声,很显然,路所正在出警中。 在市区内,为了不扰民,我们尽量不使用警笛,只打开警灯,就足够提示前方车辆和行人,让他们及时避让了,偶尔经过路口的时候,会鸣两声警笛示警。 路所那边连续、紧促的警笛声,说明路所出警的这个警情十分紧急。 我用刚才在心里盘算好的最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