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的眼神翻腾起来,浑身杀气迸发而出,这杀气几乎凝成实形,悉数压向宋瓒。 宋瓒惊骇至极,他知道郑吉会些花拳绣腿,但怎么会有这种军中武将的血腥杀气? 下一刻,这些杀气就散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牢房里一切平静如常。 宋瓒心中一喜,他说出了杜凤句,郑吉也没有什么反应,原来,郑吉对杜凤句也不过如此! 也是,郑吉寡恩薄情,就算杜凤句为她而死,又怎样呢,这杀意不也快速消弭了吗? 他忍不住想“哈哈”大笑,但是出来的,却不是笑声,而是大口大口的黑血。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缓慢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插着一把匕首。 匕首全部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只剩下一个匕柄,上面的梅籔疏枝是如此熟悉。 他下意识仰头看向郑吉,她双手空空,刚才在她手中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插入了他的胸口。 郑吉微微哂笑,说出了进入诏狱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宋瓒,你以为,本殿为何来诏狱?” 不是来听他咒骂,也不是为了逞威风,她上下斡旋,费尽心思留着他性命,特意向父皇请旨,亲自来诏狱这里一趟,就是…… 为了亲手杀死宋瓒,不然,无法平息她心中滔天恨意。 宋瓒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了,这一刻突然了悟:在这之前,她或许还会愿意听他咒骂,但是他提到了那三个字,她便杀意疯涨,一刻也不愿意等。 杜凤句,杜凤句…… 宋瓒大口大口吐着黑血,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几乎要凸出来,死不瞑目。 郑吉负手静默,只觉得无边的疲惫卷袭而来,百无聊赖。 就算她亲手杀了宋瓒,那些人都已经不会回来了。 母妃,外祖父、舅舅们,还有……还有杜凤句。 诏狱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牢房内外镇守着的奉宸卫笔直挺立,随时可进攻防守。 郑吉没有号令,他们自然不会动。 倒是老内侍李行恩趋身上前,抽出锦帕为郑吉擦拭着护甲上的血污,唠唠叨叨:“殿下,皇上还在紫宸殿等着呢,咱家陪殿下回宫吧?” 郑吉忽然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他们虽然回不来了,但是他们冤狱未申,真相未白,她又怎能心生疲倦? 她站了起来,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宋瓒一眼,径直走出了牢房。 威严的奉宸卫跟着她,前后拱卫着,如来时一样安静而迅速。 郑吉拾级而上,不知怎么的,渐渐感觉晕眩起来,随后两壁的暗光不断往后消失,奉宸卫整齐的脚步声悄然散去。 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见幽暗狭长的狱道之中,有个人缓缓朝她走来。 那人容色昳丽,偏生眉骨横断,眼中杀戾森寒,在这幽冥诏狱,令人胆寒心摧,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顷刻间已掠至她跟前,近得来看,却不见他眼中有任何杀戾狠绝,只余下渊清霁月,恍如世家子。 随即,那人朝她微微一笑,跪下来执着她的手,低低唤道:“殿下千岁……千岁无忧,殿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