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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我一下。”他说,好像还怕我不肯,紧接着又补充:“亲我一下就睡觉,我也困了。”
我犹豫一下,侧着脸小心翼翼的吻了吻,担心他不满意,含着唇瓣抿了抿才松开,再小心翼翼的缩回去,等待他的评价。
“睡吧。”他说。
我才深深松了口气,好在今天应该是刚关进来的缘故,他自己也没那么适应,不会不讲理到什么地步,他自己躺下,压着我趴在他身上,也不晓得他为什么不嫌热也不嫌我重,就那样都能睡着,我怕压得他喘不过气,见他没什么反应了之后便侧身躺到旁边,过了会儿也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高辛辞已经带了早餐回来,乌鸡蘑菇粥和简单的三明治,吃饭的间隙,他抬起头问我:“昨天晚上表现不错,想要什么?”
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他所说的奖励制度了,只要听话顺从,他会给我带来想要的东西,最开始的东西不能说的过分,我想了想,还是不动声色:“钟表。”
“钟表?”高辛辞颇疑惑道,还特意回头看了一圈房间。
我点点头:“我需要知道时间,虽然在这个地方不需要担心黑白颠倒,但是医生说过,我是要控制睡眠和清醒的时间的,还有我的药要按时间点吃。”
“这个房间装的仓促,是我忘了,我中午拿过来,这个不算,你再说一个吧。”高辛辞淡笑笑道。
我瞥了眼桌上的食物,随口便说:“我不吃带边的三明治,也不吃带皮的虾,暂时就这些吧,我还没想好。”
高辛辞愣了愣,甚至自己都嫌我“不争气”的笑笑:“你就要这些?没别的?”
“我让你放我出去又不给,难道要我委婉一点,问你要出去的钥匙吗?”我耸耸肩,顺手将三明治上的边都扯下来挤成一团,伸手喂进高辛辞嘴里。
不得不说,他皱着眉头嚼嚼嚼完再使劲咽下去迅速回复的样子着实有点喜感。
“钥匙肯定不给,我以为你会要求点晚上需要的东西。”他努努嘴,示意我身后的衣柜:“你不想要长一点的裙子?”
“这不是你昨天晚上就答应了我的要求吗?”我拧了拧眉道,高辛辞直接傻眼,我又补充:“你明明说了的,只要听话你就给我换了,这难道还算我另一个条件?你也太抠门了吧?”
高辛辞似乎被我的“蛮不讲理”气笑了,摇了摇头道:“行,算你的,我口无遮拦好了吧?确定就这样,没别的了?”他说着,手上还帮我剥虾。
一个正常该有的要求都没有,确实是有点反人性了,吃两口饭的功夫想到我哥,今天是说好的期限了,总该给他报个平安才对,我沉了沉声说:“我要给我哥打个电话。”
“打电话告诉他来救你?”高辛辞头也不抬的喝着碗里的汤说。
我翻了个白眼,倒是想呢,我哥也得有那时速在高辛辞带我撤离前来啊,打草惊蛇管什么用。
“不是,报个平安,跟他说我还得几天吧。”我一面吃了盘子里的虾仁一面说。
“那你要是一直不回去,他不还是会发现么,早几天晚几天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这几天能安心点吧,也让我趁此期间好好想想,到时候用什么理由告别最好。”
我说着,眼睛也酸了,前儿刚哭了一天,现在浮肿疼的厉害,看来哭也是件伤身的事情,且是需要机会的,至少现在不能哭,不能被我哥看出什么来。
我嚼了嚼嘴里的苦涩生生咽下去道:“让他大动干戈的找我,甚至不如让他当我死了,你之前让我告诉我哥的假消息,说我们在柳凉,柳凉是有土老大的,虽然不及傅家,但我家现在也是伤了元气,不宜跟人挑起是非,死了倒安稳,哭两天也就过去了,我先前怕出事,特意提前立了遗嘱把我的财产和牌子之类的留给澄澄,他能顶事,我也就放心了。但是死了这种理由,确实也太没希望了……”
“那不如说,我们私奔了?”高辛辞摆摆手道:“反正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
我苦笑笑,恨不得上去一拳头敲醒他的脑子:“祖宗,你是跟我出来了,你怎么半点不考虑你妈妈呢?咱俩要是说私奔了,我哥不得上你家闹去啊?”
“其实我倒希望闹去,高家的担子太重,早就累了,我妈有私产,她明明可以带着远走高飞,后半生也无忧的,可惜心里非有执念,也是为了我,我要是走了、或是死了,我们那一脉就断了,她没了后顾之忧,也就不用再那么累。”高辛辞说着带了些哭腔,又转瞬即逝,抬眼无奈的瞧着我:“反正我觉着挺累的。”
心里又是钝痛,我无论何时看见高辛辞这样,都止不住会心疼,别说高家那样杂乱的家庭,便是我处理我家的问题、从上往下管理也是烦闷的紧的,我还有人帮衬,但他不一样,他两代是独生子,自家倒了外面就再没了帮衬,孤立无援,身边的其他长辈,一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虎狼。
这样的家族谁不累呢?铁人也要倒的。
我也无法安慰他,我不能说他的妈妈还需要他,舍不得他,离不了他,尚明誉已经死了,还是横死,她要是在这世上没了最后的指望,只怕也是恨不得投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