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想起朱砂局也有素练一份功劳,笑道:“一些奴才自以为对主子好便越俎代庖。这次瞒着皇后找了莲常在,也不知道之前瞒着皇后做过什么,皇后不妨查查素练姑姑,免得以后她给你捅出什么篓子。”
素练闻言,立刻跪下磕头,声音带着哭腔:“慎嫔娘娘,您不能信口胡言,奴婢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对皇后娘娘可是一片忠诚。”
阿箬不为所动:“先帝的皇后,景仁宫乌拉那拉氏有一名叫剪秋的奴婢,也是陪嫁丫鬟,她自作主张想要毒害当时还是熹贵妃的太后,结果把自己主子害得与先帝死生不复相见。”
素练脸色煞白:“慎嫔娘娘,请您慎言!皇后娘娘的尊贵,怎能与景仁宫的乌拉那拉氏相提并论!”
“别吵了!”富察琅嬅扶着额头,一听到乌拉那拉氏就感到头痛欲裂,“此事,本宫自有定夺。素练罚你两个月俸禄送去莲心家中,算作一点补偿。”
莲心就这样以常在的位分举办了葬仪。她的家人收到了一份丰盛的补偿,却无一人露出笑脸。
虽对外宣称莲心因病去世,但在这个四处漏风的皇宫里,莲心自戕这个消息像风一样在宫里的每一个角落传播。
宫人们在洗衣、巡逻、打扫的间隙都在窃窃私语。
“莲心真是个烈女子。”宫女一边洗衣一边叹息道。
“是啊,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命都不是自己的。”另一个晾晒衣服的宫女附和,“听说,一些侍候主子的姑姑认为既然宫女不能拒绝皇上,就该像莲心那样自尽以报答主子的恩情。”
“太荒谬了!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洗衣的宫女愤愤不平地说,“再说了,皇上宠幸谁,谁就是主子娘娘,都是主子娘娘了难道还要像奴婢一样?”
“对啊,莲心太可怜了,她已经是主子了。”
这些传言很快就传到了富察皇后的耳朵里。富察琅嬅雷厉风行,在严查和重罚之下,宫人们纷纷噤声,再也不敢提及这个话题。
然而在冷宫,富察皇后的威仪不达此处,凌云彻把莲心的事绘声绘色地告知如懿。
晚上,如懿用着上好的香粉,喝着温度适中的龙井茶,叹息道:“莲心太可怜了。”
这些香粉和茶叶,原是嬷嬷们为了孝敬惢心而送进来的。几日后,惢心即将侍寝,姑姑本想让她暂时搬离冷宫,像叶心一样在宫内空置小房暂住。但惢心执意留下,她希望以大宫女的身份,最后一次侍奉娴主儿。
惢心觉得自己一旦离开冷宫,这些物品都将变得触手可及,于是慷慨地将香粉和茶叶都留给了如懿。
如懿全部笑纳,赶紧让惢心趁着还在冷宫多缝几张帕子,把房间大扫除一下,堆积的衣服都洗了,托凌云彻买的小浴桶也要刷干净,窗户纸别忘了修补。
惢心连续两天忙得像陀螺,好不容易坐下休息,如懿便带着人淡如菊的微笑,凑到惢心身边压低声音。
“哎,你说,莲心为什么自尽呢。她那么忠心,该不会是皇后下令的吧?”
“主儿,我觉得皇后娘娘不会容不下莲心的。”
“但莲心忠心啊,她察觉到皇后的想法,所以遂了她的心。”
惢心揉着肩膀:“人命关天,莲心可能有不为人知的苦才自裁吧。”
“哎,惢心,”如懿语气柔和,却带着深意,“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中,能以一死证得忠诚,表明心志,也许是一种解脱。”
如懿裂开一个笑脸:“惢心,你说对不对?”
惢心猛然抬头,只见如懿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涂了香粉的脸白如宣纸,一股寒意从后背悄然爬上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