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渊凰。” 俏如来微微一愣,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对自己讲过的话:『所谓神,不过是人在苦难中信仰的寄托而已,所以吾不信神的存在。但若吾陷入无边苦海,谁能救吾上岸,他就是吾的神。』 “你是暗,是魔,是永夜皇。”俏如来抚上心口,垂眸低声自语道,“那我,就做你的光,你的神,你的……俏如来。” 空荡荡的鬼祭贪魔殿中,永夜皇闭目躺在王座之上,等待黑水城的贵客到来。 就在此时,魔世通道之中,传出森森剑意。踏出的魔,周身散发冷冽的气息,宛如罩上一层寒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悲怨,踏步,便往大殿而行。 “嗯?”永夜皇察觉森冷剑意,一双血眸蓦然睁开,“不是鬼飘伶,也非西经无缺,你是……” 永夜皇侧目看向走入大殿的黑衣剑客:“玄狐。” “这种气息……”玄狐抬起一双玫红色的眼眸,“我记得你,你曾在我的身上,留下无法复制的剑痕。你是……血月孤红,应零。” “琴声绘剑意。”永夜皇将双手枕在脑后,换了一个更舒服的躺姿,“非是剑招,不是剑法,不存剑势,更无剑路,你要如何复制?” “琴声……剑意……嗯……”玄狐沉吟了一阵,看着永夜皇说道,“我能感觉,你的身上不止一种剑意,我要看你的剑。” “你已经看过。”永夜皇收回了目光,闭目躺在王座之上,“求剑无悔,本皇也让你如愿了。” “但你说过,那不是剑法。”玄狐无感的眼神落在魔的身上,“你是最顶尖的剑客,一定能让我看到最顶尖的剑法。” 说着,玄狐拔出了腰间的剑,森然的剑意弥漫整座大殿:“出剑。” “在你面前的,是永夜皇,是你无可撼动的存在。”永夜皇侧目看向玄狐,两人相近的眼神相对,各自看到了对方的执着。一者求剑,一者求死,然而,皆是无悔。 “不求撼动,只求一剑。” “执迷不悟的铁,就像曾经的吾。”永夜皇不由感慨一声,从青石王座上站起,“也罢,如你所愿。” 永夜皇的手中凝化血戮,杀生之剑骤现,无边杀意笼罩整座大殿,针对生物的恶意令人胆寒。就连铁精玄狐,亦是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刺激。 “这种感觉……”玄狐肯定地看着永夜皇道,“你能让我见识到最完美的剑法。” “原来如此,你来到人世,是为了止戈流。”永夜皇的双指拂过血戮,莹如晶玉的剑身亮起红光,“先是帝女精国,再是玄狐,公子开明对俏如来还真是惦记。” 玄狐记起自己来到人世的目的,立即追问永夜皇道:“你知道俏如来在哪里吗?” “知道,但暂且不谈。”永夜皇一甩邪剑,血戮剑锋斜指地面,“出剑吧,本皇不喜先手。” “嗯……”玄狐微微颔首,挥剑冲向永夜皇,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永夜皇背手格剑再交锋,挥刃尽是朴实无华的基础剑式。 双剑交接碰撞,激发灿烂火花,气势震动议事大殿,沙砾不断自屋顶落下。 “一剑——”永夜皇滑步后撤,膝一曲,脚一沉,血气在腰间凝化剑鞘,“无极!” 蓄力拔剑出鞘,脚步快而无常,剑势利而无定。玄狐透析剑招之后,从容跟上永夜皇的剑速。 “一剑无极……极好的剑招。”玄狐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满足感,“我收下了。” “一剑无极。”永夜皇甩起血戮,落下瞬间握剑挽花,挥出一道势不可挡的剑气。 “嗯?”玄狐立刻挥剑挡招,然而剑气锐利至极,剑光疾如飞电,快到不及抵挡。原已透彻的剑招发生变化,玄狐讶异的同时,肩上竟遭一剑贯穿。 “一剑——”永夜皇执剑背于身后,无数剑影分化如屏,汇聚不可思议的一剑。 “剑劫,始界洪荒。”玄狐的周身亮起紫光,随即化作飘忽的黑影,剑路捉摸不定,快慢变异无方。 “无极。”永夜皇散血戮,成剑指,随心所欲而动,身形变化无常。玄狐失去目标的瞬间,一道光剑贯穿要害而出。 “啊……”手中的剑砸落在地,玄狐低头看向透体光刃,随即颤抖着转身后望,“同样的招式,为什么……会有不同?” “现在的你,无法理解。”永夜皇抽出指尖光剑,冷漠地看着玄狐倒地死去,“甚至可能永远无法理解。” 溢出的魔气并未散去,而是浮于尸身之上。永夜皇检查着玄狐的尸体,并没发现任何改变的迹象。 “没变成铁精,仍可死而复活。”永夜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只有满足他的执念,才能让他彻底倒下。见识最完美的剑法,就是铁精的执着。” “墨狂……血戮……”永夜皇盯着玄狐的尸体,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千年铁菁,幻化人形,乃是最完美的铸材。难道,这就是天意吗?不管是否天意……公子开明,你这份礼物,本皇收下了。” “求剑无悔,求死无悔。”永夜皇背手回到王座坐下,闭目等待着玄狐复生再起,“本皇会满足你的执念,然后……让俏如来满足吾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