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狗曰的狂妄之徒。”
陈操那是目瞪口呆,在他印象里,赵信不过是个读过书的胆小的人,没想到这厮骂起人来竟然有理有节,而且句句诛心。
再看吕修,从最开始被打败的不忿,到震怒,到羞愧,再到现在跪地痛哭,可谓是内心千转百回,非不得有种不自杀谢罪而难活的势头。
陈操此刻已经是对赵信刮目相看。
于是他上前几步,一把拉起了跪地痛哭的吕修,拍了拍他裤子上的灰尘:“年轻人,行得端,坐的正,有错就要改,挨打要立正,如此,才能做到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往后才有发展的空间,若是今日赵信骂了你你没有这番痛哭流涕的表现,我还高低看不起你。”(衣裳的全解叫做上衣下裳,下裳,只有丝绸做的裤子才能叫做裳,简而言之,麻布做的只能叫做裤子)
“行了,别他妈的哭了,娘儿唧唧的,你口中的乃公下次就得叫乃娘了。”
哈哈哈
听到的人都纷纷发笑。
吕修也忽然笑出了声,然后朝着陈操躬身一礼:“拜见亭长。”
陈操拍着吕修的肩膀,笑道:“好说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尔等表字叫什么?”
许嘉就在旁边,便道:“我等黔首,没有表字。”
这个时代,底下的百姓,只有像赵信这等里豪之家,有钱人,才有表字,另外便是读书人,普通黔首既不识文又不断字,取个名字都要找里中的族长或者乡中三老孝悌等人,前者因为都是里中人,还能说些好听话,后者就不同了,别人是比亭长还要高的吏,请人取名字就要带好东西去。
若不是王莽上位严令百姓必须取名字,还要是单字,不然像是许嘉吕修这等人,指不定取一个许老三吕老二之类的名字。
赵信开口:“他的名字当年还是大父取的,大父说这小子三岁看八十,小的时候就是个跳脱的性子,长大了定然是个惹祸的,这才给他取名字的时候选了修字,就是想让他修身。”
“你家大父倒是精通文学。”
赵信嘿嘿一笑:“倒也不是,是里学先生教的好。”
陈操笑道:“这样,赵信表字君和,寓意不错,许嘉嘛,”陈操认真道:“表字君聪吧。”
“许君聪,”许嘉默念一遍,然后长揖下去:“君聪多谢亭长赐字。”
“至于吕修,”陈操想了想:“你姓吕…”
“表字奉先吧…”
吕修还未开口,赵信当先击掌道:“亭长果然学识渊博,奉先,奉,乃尊重,遵循之意;先,乃先辈,祖宗之意,吕修,亭长是想让你做一个忠孝之辈,还不谢谢亭长?”
吕修也长揖躬身:“奉先拜谢亭长。”
陈操也是愣住了,自己完全是恶趣味取了一个表字而已,没想到还有这层含义。
“我虽然是亭长,但也算是赵家里闾的一员,我年纪不大,在故乡之时其实也是一个任侠之辈,只不过,任侠的风俗不一样而已。”
陈操道:“以后跟了我陈操,自然不会亏待了你等,赵信且不说,你们两个要好好办事,给我办事,好处有,我吃肉,你们也能喝汤。”
“行了,为了庆祝今日吕修加入,本亭长就大方一回,许嘉,拿着钱,去买两只鸡回来,咱们大吃一顿。”
吕修有些兴奋,他从陈操的举手投足之间竟然见到了关中那些豪侠的影子,或许是高兴上头了,转眼就忘了先前赵信的呵斥,笑道:“亭长不用如此,我这就回家把家中的肥鸡捉两只来。”
赵信脸色一黑,正要开口大骂,陈操一个脑瓜蹦弹在吕修的脑门上:“混账东西,才给你取了奉先的表字,这么快又来江湖气息那一套。”
说着掏出一个大泉:“拿去,你们两个一起去买鸡去。”
陈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他要去乡所给许嘉和吕修办理身份证明,虽然他们两个只是普通亭卒,没有牍牌身份,但也要在乡所记录存档。
赵信赶着骡车,两人慢悠悠的赶到乡所,恰巧宋澈未归,但曹毅在。
“公明哥哥”
曹毅转头一看,来人是陈操,便笑着上前:“哟,良策也算是发达了,出门都有骡车代步了。好”
“莫要取笑我了。”
“良策此刻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陈操点点头,然后将收了两个小弟的事情给曹毅说了一遍,曹毅笑道:“这个好办,徒附也算是你的私人,但充当亭卒的确是要记录在档。”
说完曹毅认真道:“不过良策也要当心,要仔细约束手下人,莫要做些触犯律法之事,否则追究起来,你有连带责任。”
“这个赵信已经给我说过一次,我一定谨记。”
说完曹毅便进了公房,找出了一卷简,拿出毫笔在口中沾了沾,开始写起来,不多时,便将许嘉吕修两人的名字写好,下面备注了‘唐河乡属下水亭卒’几个小字。
这上面写好之后,两人也算是有了正式的身份,虽然没有薪俸,但这个身份就代表了他们也算是公家人了。
陈操和曹毅寒暄了几句,正要准备离开,便见宋澈和章熊一行人骑着牝马返回,下马正巧看见站在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