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婶母女俩去报了案,可是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鹏城来说,是隔三岔五就常见的事。
最无奈的是,江越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
因为对方抢钱的速度太快了,等她追出去那人已经跑进了胡同。
从始至终,她只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
除了衣服和个头,她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公安人员也只能做了登记,表示有消息会通知她们。
“去年的时候,你们泉城也有个女同志来这边做生意,她也在火车上被骗了。跟你们遇到的骗子是同一伙的。不过她被骗的钱数要少一些。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些。”
公安同志的一番话,让江越第一时间想到了苏灿:“公安同志,我有个姐姐叫苏灿,她之前是来这边做收音机生意的。不会是她吧?”
公安同志听她的话点点头:“对,她确实叫苏灿。当时还带了两个年轻小伙子一起来的。不过被骗钱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两个小伙子。既然你们是同一个地方的,来之前为什么没有问问她呢?
鹏城这边刚刚开放不久,天南海北的人都来这里进货做生意,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别人的道。”
眼前这个公安同志,正是当时接待苏灿三个人的萧爱国。
江越立即追问道:“公安同志,那他们被骗了多少钱?”
萧爱国道:“一千六百块钱。不过有一千三百块钱是跟人交的服装定金。结果交完钱后发现对方说的工厂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如果你们也是来做服装生意的,也小心一点吧。”
江婶母女俩很快出了公安局,江越先带着母亲回到了招待所休息。
这一路上,江婶的神情都说不出的崩溃。
感觉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人看着一直很呆滞,要不是有江越在身边跟着,她还不知道走到哪去了。
其实此时的江越也是倍受打击,可是来鹏城进货这件事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她再难受,这种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江婶一进了房间就躺在床上缩成了一团,她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里看不到一丁点的光。
“妈,我们手里现在还有一万块钱呢。你相信我,我肯定会把钱慢慢赚回来的……”
说到最后,江越想哭,可是母亲的样子,她又不敢哭。
只能硬挺着,把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那一万块钱上。
鹏城这边的东西都非常便宜,哪怕是闭着眼睛选一样,运到泉城后那也能赚到钱。
此时的她依然是抱着希望的。
“越越……我感觉好饿……你能不能……给我出去买点吃的……”
江婶躺了一会,便看着女儿有气无力地开了口。
“妈,你想吃什么?”
一听母亲要吃东西,这给江越了一些安慰。
“什么都行……我好饿……”
“好,那我现在就去买,你等着我。”
江越赶紧起身出了门。
看着女儿走出去关上门,江婶无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面如死灰,浑身都没有力气。
可还是从行李里拿出了自己和女儿的围巾系在了一起,这是母女俩从泉城来的时候围着的。
鹏城这边天气暖和,所以围巾就放进了包里。
她系好后,先搬着凳子走到了窗边,踩上凳子把围巾系到了窗户最上面的横梁上。
在火车上先被偷走了三万,刚才又被抢走了两万,虽然女儿江越说剩下的一万她还是能赚到钱。
可江婶觉得,怎么可能?
五万块钱呀,怎么能赚回来?
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江婶原本是百货大楼的职工,想想自己这几年在百货大楼里虽然赚的钱不多,但在里面混的也是风生水起的人物。
谁看到不是见她三分笑?
就连百货大楼的领导们都得卖她个面子。
为什么自己当初就听了女儿的话?
为什么非要跑到鹏城来呀?
五万块钱呀!
她怎么回去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怎么去面对自己的丈夫?
她还有什么颜面再回到那个县城里呢?
女儿江越还年轻,可她不行呀,那五万块钱还不上,她不敢相信回去之后,亲戚们会怎么对她们一家!
她没脸!
真的没脸了!
活着对她来说太艰难了,死,是她唯一的解脱!
也许她死了,那些亲戚朋友们,就不会对女儿江越和丈夫追究了。
也许她死了,那些亲戚朋友们还会看在她这条人命的份上,饶他们父女俩一次。
江婶把围巾在窗框上系好,踩着凳子毫不犹豫地把围巾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接着把凳子一踢!
……
江越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母亲的状态不好。
但也没往那方面想,母亲向来是个开朗乐观的人,亲朋好友有什么问题找她,她都能帮忙给解决。
在她家的这些亲戚里,也算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江越的记忆里,好像没有什么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