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走出沈氏，终于绷不住一般闭了闭眼睛，回想着十分钟前。
在她转过身想要离开的那一刻，沈时霆伸出手拉住了她，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同拒绝，江晚晚挣了几下，都没有把手抽出来。
“沈时霆，放开。”
“你说的我一句都不会当真，江晚晚，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时霆皱着眉头，冷静道，“你不能什么话都不说明白，就私自给我顶下罪名。”
江晚晚说不出那一刻自己有多想笑出来，但是跟沈时霆再说一句话都让她觉得厌烦，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沈时霆。
那寒意刺得沈时霆也放开了手。
“沈总，接下来陆氏的动作可能会很大，你最好做好准备。”江晚晚看向沈时霆，原本温和漂亮的杏眼中尽是冷漠，“别忘了，我是你的竞争对手。我承认，在宿城因为你救了我，我才对你和沈氏仁慈了一些。”
“但是你不能再挑战我的底线，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愿意再提，不是因为原谅你们，而是因为碍于沈爷爷的面子，犹豫着没有动手罢了。”
“现在不会了。”
对上江晚晚的眼睛，沈时霆缓缓摇了摇头，无论何时都
矜贵冷静的人，终于在裂缝中显出几分狼狈。
“你在说假话。”
“明明这段时间，我们之间……”
也是有所回寰的……不是吗？
江晚晚掀了下眼皮，办公室顶的吸附灯刚好打在她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都是假的，不过是你骗我，我也骗你。”
“沈总，下次见面，应该就是招标现场了，希望你和沈氏做好准备。”
将小宝哄睡，江晚晚坐在床上，将窗户打开一半，然后给凤栖梧打了电话过去。
“锦川哥现在怎么样了？”
凤栖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冷静，“放心吧，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今天下午我给你打的电话你都没有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江晚晚沉默了片刻，道，“锦川哥如果醒过来，你就替我跟他说一句对不起……如果那天我能看到他的消息，他就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
凤栖梧打断江晚晚的话，敏锐道，“这件事情和那位，沈先生有关吗？”
江晚晚没有说话，凤栖梧也留给她一段时间去思考，半晌才听到江晚晚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薄凉，“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凤栖梧。”
如果不是因为她心软又天真，相信了沈时霆无辜的鬼话，或许周锦川就不会受伤。
她还真的以为沈时霆不会碰她的手机，不会因为莫须有的占有欲去伤害她身边的人。但实际上她又错了，错得彻彻底底，沈时霆还是那个冷漠自私的沈时霆，只是更会伪装自己了。
凤栖梧浅笑了一声，很轻，很近，像是凑在江晚晚的耳边，莫名其妙就安抚了江晚晚的情绪。
“天真心软都是好的品格，我该夸赞你，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仍然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这不怪你。”
江晚晚低下头，眼眶一热。
“但是这一课你也必须懂得，不是对所有人心软都会有好的结果，你想想曾经，你想想那些时间里的失望。”凤栖梧的声音很平缓，“失望不是一刻积攒起来的，我无意去探求你的往事，但是陆冥幽和我说，你受过很多委屈。”
“你不应该对委屈你的人心软才对，无论这个人当初是主犯还是帮凶，他终究伤害了你。”
“是不值得信任的。”
江晚晚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的疲倦尽数化为了锐利。
“你说得对，谢谢你，
栖梧。”
江晚晚按了按自己的指骨，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半晌才犹豫道，“关于我们两个的婚约，一直以来，我都回避着这个问题。我的情况你都是知道的，你是一个很温和绅士的人，我不想……”
“没关系的。”
凤栖梧再次打断江晚晚的话，“我们之间的婚约是长辈定下来的，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着。陆爷爷不是不开明的人，凤家……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这个婚约如果你不想要，找个日子说清楚，解除了就是了。”
江晚晚原本对凤栖梧的情绪就是很复杂的，但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出发，她对凤栖梧都绝对不是爱，这样的关系只会让她觉得负累。
凤栖梧的话让她松了一口气，只剩下一分愧疚。
“那就等我们回帝都之后再说吧，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怎么忽然出国了，最近有什么工作吗？”
凤栖梧顿了顿，直说要给江晚晚一个惊喜，而后就闭口不说了。
“好了，也不早了，今天这么多的事情压着，你肯定没有好好休息。”
月上中天了，江晚晚本来还没觉得，但是此刻松了口气，忽然觉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精神上的疲
倦远远高于身体上的疲倦，江晚晚只记得自己最后和凤栖梧说了句晚安，然后就没有了意识。
夜风中，电话的屏幕闪了闪。
“晚安，晚晚。”
……
第二天江晚晚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