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但夏娆明白事情成了。
穿着护士服的夏娆走过拐角,警惕的左右看看,将器具扔进垃圾桶,就进了电梯下到负一楼的停车场。
嘀嘀嘀。
夏娆一进入停车场就听到了喇叭声,白依卓从车里探出头,招手示意夏娆过来。
第一人民医院。
两个青年手拉手进入前厅,一个是紫色短发,另一个头发是……绿色。
两人穿的也是流里流气。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莫挨老子’的中二气息。
暗中巡逻的印着‘云’字的保镖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7001病房。
夏峻帆愣愣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绿发妈妈,跟夏娆如出一辙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妈妈,你终于来看小峻了,小峻好想你。”夏峻帆抱住软乎乎的妈妈,奶声奶气的开口。
“妈妈也很想小峻。”
夏娆搂过儿子,抬头望着天花板,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戴着紫色假发的白依卓静静的看着紧紧相拥的母子俩,眼眶也止不住的发红。
“妈妈,我最近又画了一张画,依依阿姨说特别好看,你要看看吗?”
“妈妈,我在医院认识了一个可奇怪的老爷爷,他就像妈妈给我讲过的老顽童一样,特别好玩。”
“妈妈,昨天那个老爷爷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我一直放着,等着妈妈和依依阿姨过来吃
。”
……
病房里没有预料中的沉重气氛,只有三个人一起的欢笑声。
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夏峻帆的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他又想流鼻血了,胸口也传来阵阵痛意,本就颜色浅淡的嘴唇越来越苍白。
夏娆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本来还说的好好地,突然就捂住胸口,浑身抽搐的倒了下去,白色的床单迅速被染成红色。
“医生,医生,救救我儿子,快救救我儿子……”夏娆颤抖着搂住夏峻帆瘦弱的肩膀,崩溃的大喊。
手术室外。
白依卓抱着浑身哆嗦的夏娆,不停安慰:“没事的,夏夏,小峻肯定会没事的,他以前也会这个样子,很快就会出来的。”
“依依,小峻那么小,身体那么弱,要如何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手术,是我对不起小峻,如果不是我,小峻就不会再监狱里出生了,他也一定会健康长大的,都是我,都是我,我不配做小峻的母亲……”
夏娆眼睛早已哭得红肿,话说的也语无伦次,磕磕绊绊。
她紧紧的抱着白依卓,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唯一一棵浮木。
“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夏娆急忙迎上去,焦急开口:“我儿子,怎么样了?”
“白血病,单靠药物与化疗是无法治愈的,只会越来越严重,骨髓移植是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如果
您和您的先生能再要一个孩子,有了脐带血可以彻底治愈。”
再要一个孩子。
夏娆咬紧嘴唇,不可能的,避孕药,叶骁一次都没少的让她吃,她根本就不可能再怀孕。
“那配型我的骨髓吧,我是他的亲生母亲,肯定可以的。”夏娆紧紧的抓住医生的手臂,语气仓惶而又坚决。
“好,那请您随我来,先做一个全身检查,结果估计要两天出来,还有,请去收费处续费。”
晚上,魅色酒吧。
夏娆坐在镜子前,神情恍惚。
50w,手术费预估的最少费用,她和依依身上仅有的钱都交了之前的欠费。
夏娆闭了闭眼,她也不能让依依再帮她,云祁那个男人太可怕。
那她今晚就只能再放肆一回了,虽然得罪叶骁就等于虎口拔牙。
但是,与小峻的病比起来,太过于微不足道。
大不了……
她再拿命搏几回。
反正她的命也不值钱。
夏娆朝着镜子自嘲的勾了勾唇。
同样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一个必须藏着掖着,而另一个还没有出生,就得到了叶骁的陪伴与呵护。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夏娆啊,不要再抱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想定,夏娆去找了红姐。
顾昇这两天被自家老父亲看得紧紧的,死活不允许他出门,连心脏病药都拿出来说不吃了。
今晚才好不容易
逮住机会出来,到医院没有看到夏娆,他就又来了魅色。
那几个黑衣保镖看他进来,连休息室的大门都没让他进,他就只能坐在卡座上独自喝闷酒。
突然,酒吧里的吵得让人头疼的重金属音乐停了下来,舞台陷入一片寂暗。
沙哑的女声伴随着钢琴的配乐声缓缓响起,五彩斑斓的灯早已消失不见,伴随而来的只有再平常不过的昏黄灯光。
女人一身暗红色长裙徐徐从高处走下来,昏黄的灯光穿过暗黑色的裙纱,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
夏娆赤脚在台上站定,脚尖轻轻踮起,跳着只有一个人的探戈。
明明应该是踩着鼓点节奏明快的舞蹈,却被夏娆搭配着钢琴曲,跳出了唯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