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稚嫩的9岁开始,一直到没有自保能力的15岁。
里面的女孩,即使受到再大的侮辱,她的脊背却始终挺得笔直,即使眼里的神色多么的屈辱,但是却始终都没抛去其中的倔强。
她嫁给他时,18岁,印象里的她,骄傲明艳如太阳。
纵使曾经经历这些,她的眼神依旧纯净无阴霾,一身傲骨仍在,没有任何人能看出她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向来嫉恨的明艳,是宋娆咬牙吞血的坚持。
可是,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怨气、怒火,都尽数用在宋娆身上。
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在她每每抱起一点的希望时,他都会以最残忍的方式亲手毁掉。
后来……
也是他,亲手将女人送进监狱。
折了她一身傲骨,她挺直的脊背渐渐佝偻,一直明艳的脸上尽是阴霾,连笑都开始小心翼翼。
出狱后,她应该是极度绝望了吧。
可是……
他还是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她很痛、很绝望吧。
叶骁看着照片上宋娆由稚嫩,到最后逐渐变得娇艳的脸,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
闷痛、窒息、破碎的感觉,一股股漫上来。
叶金眼睁睁看着高大的男人,脊背弯
下,缓缓蹲下身子,满身弥漫着极致的无望。
如同困兽一般,挣扎。
吧嗒。
他看着boss微微闭了闭眼,有眼泪从向来矜贵淡漠的男人脸上滑落。
叶金眼神剧震。
低沉暗哑的嘶吼,从男人喉间低低溢出。
只是看着,叶金就能感受到boss无望痛苦的悔恨。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男人才缓缓站起身。
叶金已经看不出boss再有任何的情绪。
他以为,boss会做些什么。
但是,boss却只是靠在墙上,双手放进西装裤的口袋,眼睛半阖,眼神罕见的没有焦距。
时间在静默中缓缓流淌,叶骁终于开口,嗓音滞涩艰难:
“叶金,你说,当初我送她进监狱,是不是……确实,是,冤枉了她?”
最后一句话,叶骁几乎是不敢开口。
叶金心情也十分的沉重,静默不语。
男人的话语仍旧在空间响起:
“一个不受宠的夏家养女,哪有什么本事抢她姐姐的姻缘?一个地位低下、猪狗不如的夏家养女,怎么可能会嚣张跋扈到可以骑到夏家千金头上?”
“我是不是……一直都在,误会她?”
叶骁已经语无伦次。
叶金在一旁看着,始终的静默。
那些照
片,他第一次拿到的时候,跟boss的反应其实是一样的。
豪门里的龌龊是很多,他也见了不少,却也是第一次见像夏家这么的过分的。
其实,有些事情,他觉得,人们并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即使是有所感觉,人们也会下意识的去忽略,下意识的给自己所做并不是很正确的事情找理由。
叶金不敢看叶骁的眼睛。
那里面的绝望挣扎,让他不敢直视。
“你说,如果进入监狱的事情,她都没有错,那我以后还要拿什么理由纠缠着她?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她?”
叶骁紧紧闭上眼睛。
手指不由摸索进口袋,微微颤抖的手指,抽出一支烟。
拿出打火机,正要点燃,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出来通知的护士一眼看到叶骁手里的烟,厉声呵斥:
“医院禁止抽烟!”
叶骁像是小孩子一样,陡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慌忙就要将烟放回去,却放错了好几次。
细细看去,男人手指在颤抖,烟盒更是剧烈震颤。
病房里,一声的摘掉口罩:
“病人总体并无大碍。”
“那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叶骁眉头霎时蹙起,语气是掩饰不住的焦急担心。
或许是
表情太过于狠厉,医生被吓得抖了一下。
急忙开口:
“之所以昏迷不行,是因为患者吸入了大量的迷钥,陷入短暂的昏迷中,休息好就好了。”
“背后的伤口也都是小事情,玻璃已经清理好了,只要以后不忘记抹药,疤痕都不会留下来。”
叶骁垂眸,看着床上侧躺的女人。
或许是太过于不舒服,小眉头紧紧皱着,向来喜欢涂上不同颜色的唇,此时苍白的厉害。
心尖钝痛,一阵阵袭上来。
因为他,她成了这个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叶骁眼睛闭了闭。
身侧的拳头一点点收紧。
夏若兰,他会处理,夏家,他更会处理。
但是……
他好像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再去逼迫宋娆了。
叶金看boss的样子,上前一步,询问:
“那请问医生,只是这么简单,为什么用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