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棠凤眸里闪过精光，说得晦涩。
“老将还常在阴沟里翻船呢，往往天机是被童子看破的。”
沈南远撑着下巴，再看山水屏风时的眼神里多了些狐疑和认真。
宋玥玥听到这话，神色一变，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她冷哼讥笑：“我读书少没听说过那些，只听过总有人自以为是，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入行后的门道都是要靠着经验和年岁积累的，世间哪有那么好运的人？”
谢月棠笑了笑，看她的目光更加和蔼了，仿佛是看傻狗卖蠢。
她歪着头，认真地问。
“你是在说自己吗？”
随后又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肯定道：“你书确实读得少，没有文化没有常识情有可原。”
自诩大才女，却面对诸多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吐不出半个字眼来，不是读书少是什么？
当真还不如她一个胸无半点墨的武将。
鉴宝确实需要大量的经验积累，可是宋玥玥看人的眼神太高高在上，太过轻敌和自以为是。
以为看到了别人正面两个形象就是全貌了，自顾自地把眼睛给蒙上的人，自然看不到更深的侧面。
想到节目上被碾压的场景，宋玥玥被呛得一噎，眼睛里的红血丝愈发的多。
她可怜楚楚
地看了一眼沈南远，想让太子爷说说好话、帮帮自己。
谁知视线扫过去，人家沈少看山水画正起劲，偶尔听见一嗓子，还恨不得给谢月棠鼓鼓掌，夸她说得好。
心中更噎了，她咬着牙，又道。
“诡辩！”
“你自己眼瞎就算了，还觉得沈学长眼瞎？”
“你不混迹商场，当然没听过沈总在商海里一双慧眼，从未战败过。”
“他一双眼被号称点金石，看宝贝从没走眼过！”
“他都觉得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差？”
因为气急了，宋玥玥的声音也有火气，吐字开始无遮拦放肆了起来。
旁边的中年男人听得皱了皱眉头，不过没有出言制止。
越说越上头，她高傲地抬着下巴，又开始为自己塑造知书达理的完美形象。
“一众宝物中，我一眼就相中了山水六扇，此等大师之作能在现世保存得如此完好，实属难得！”
“文物自然要好好对待，卖给有眼光有底蕴的人，才是它们的好归宿！”
谢月棠听着只想拍手叫好，没想到对面年纪轻轻，拉踩手段一等一的好，有些她在后宫碰见锱铢必较的妃子的感觉了。
瞧瞧，又是夸了一波自己眼光和沈南远一样的好，向他表态卖好，希望能混上知音
知己；还损了她一波，嘲讽就算文物落到了谢月棠手里，也是暴殄天物。
不过看多了狗跳墙，谢月棠并未将她刺话放在耳里，反倒是注意力飘向了别处。
她扭了扭身子，靠向沈南远，小声问道。
“你真有那么厉害？”
商海沉浮多年，竟然未尝一败？
岂不是和她一样？
虽然有些战役她赢得艰难，但“常胜将军”的名头让谢月棠极为自豪。
闻见渐浓的甜香，沈南远朝着她一偏，把本就狭窄的距离更加逼近一些，让她的唇差点蹭上他的鬓角和脸颊。
这话问得让太子爷心里舒坦极了。
真是太难得了，终于在她这里感受到了一丝丝崇拜之意！
顿时，沈南远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飞快的满足，吹得他飘飘然，想要显摆一波。
冷酷的俊脸上一瞬冰雪消融，俊朗的眉宇浮现一抹自豪，眸光微闪。
太子爷抬着下巴，佯装矜持地回应。
“嗯，一般般吧。”
看似谦虚，实际上大尾巴早就摇到天上去了，墨色眸子里满满当当写着“快夸我，快继续夸我！”
他以为能听更多的好话，却不知谢月棠本就不爱常理出牌。
她也点点头，神色平静轻松。
“也是，就那样。”
常胜将军又如何，只
要打仗就必死人。看着她风光，实际上不也是从尸山血海里靠着别人一条条鲜活人命堆积成的？
想来商场厮杀，也和朝廷差不多，文官们杀人不见血，抬手间便定人生死。
以沈氏集团的体量，哪怕坐吃老本都能比别家自在，要是庞然大物被人欺负了，才算稀奇嘞。
谢月棠没有看见旁边人神色一僵，下颌紧绷了起来。
太子爷薄唇抿着，有些不太高兴了，哼着出气。
后头的宋玥玥气炸了，谢月棠这般做，让她觉得一击重拳砸在了软棉花上，轻飘飘的没点用处，却哽得慌。
尤其是她竟然得寸进尺，和沈南远的亲近更放肆了！
拍卖会场的人都很有眼力劲，一般太子爷举了牌子的，大家都纷纷弃拍，卖沈家一个面子。
实际上也就是不敢得罪沈南远，抢也抢不过，不如输得体面，脸上好看。
山水六扇已经过了几轮出价，而沈南远拍了两次，足以见得他对此的势在必得。
这玩意说稀罕也稀罕，但要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