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楚晨案前的卷宗上。
他正伏案疾书，笔下勾勒出一道道隐秘的策谋，专注得连窗外的虫鸣都未能打扰他。
“高大人，这段时间可算是麻烦你了。”
楚晨放下笔，抬头对坐在一旁，神情饶有兴趣的高俅道。
高俅轻笑着，微微摇头：“楚大人此言差矣，在下不过是随波逐流，哪比得上大人这般运筹帷幄。”
楚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心中盘算着，眼前这位户部侍郎自从在朝堂上见识了自己的手段后，态度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按说，一介文臣突然热络是件值得防备的事，但对楚晨来说，却又是莫大的便利。
“高大人素来精明，不知您对当下朝中的局势有何看法？”
楚晨试探地问道，高俅则是微眯着眼，似乎在思考答案，沉吟道：“大人如今风头正劲，朝中若要搅弄风云，还需审时度势，这点您是清楚的。”
话语间，含蓄而模糊，却也透露了他愿意在暗潮汹涌中与楚晨协作的意图。
楚晨暗自点头，权谋之道，需借力而行。
稍后，高俅离开后，楚晨独自在房中踱步，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此次与高俅的合作，是为逐步动摇朝堂上的贪腐势力，他心中已有了大概轮廓。
而他需要的是女帝的进一步怀疑，从而逼迫她做出反应。
这时，他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武则天那冷静而锐利的眼神。
楚晨不禁想，她会不会已经有所觉察，自己究竟是敌是友。
几日后的早朝，楚晨静立于班列之中，注意听闻着众臣的专题讨论。
议题看似平常，而他察觉到其中隐隐透出的不和谐。
正当时机成熟，楚晨微微上前一步，施施然参与谈论，抛出一枚小小的石子，引发了更大的涟漪。
“此事涉及国力财源，若不加以妥善处理，只怕会影响到大政方针。”
他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武则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在思索这一语中的含义。
楚晨则继续细致地分析，如剖析寻常问题般将自己的建议娓娓道来，间或不忘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引发部分朝臣的担忧。
果然，不少心怀叵测的官员开始露出异样神情，而武则天却仍旧静坐不动。
楚晨观察着女帝的反应，心中暗喜。
这场对弈，他不会轻易认输。
朝会散去，长廊上楚晨与一位素性谦和的同僚并肩而行。
他们虽未曾深交，但今日朝堂上对方却在相关议题上表现出某种倾向，这引起了楚晨的关注。
“巧拙相守，方能久远不衰。今日听君一席话，我倒有了些许新的启发。”
那同僚微微一笑，客气地说道。
楚晨淡淡一笑，心下了然，对方定与自己所策同盟暗中关联。
不动声色地拱手回礼：“若有需要肩加刀刃，共克时艰，定不推辞。”
当夜，他在书房独自斟酌次日筹划。
女帝的目光、秦桧余党的残余、以及高俅的动向，所有一切都在他心中形成一盘大棋局。
看似静水流深，却潜藏着足以动荡朝纲的暗潮。
“若果你这位女帝依然不肯对我动手，那我楚某人，只能继续加码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却闪过一丝如沉木般隐忍的光，手中细细捻着一枚棋子，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远景。
次日，朝堂上，阳光洒在雕梁画栋之间，照亮了每一张关注楚晨的面孔。
武则天端坐龙椅，细细打量着楚晨，面色不显喜怒。
楚晨感觉到一阵微妙的紧张，但他心中早有成算，抬头迎上女帝锐利的目光。
“楚卿，你所提之计，确是为大乾立下奇功。”
武则天轻声说道，字句如丝般柔软，却不失威严。
这语气让楚晨微微一愣，他知道自己一不小心便会被这份赞许引向错误的方向。
“陛下过誉。”
楚晨微微低头，故作谦逊，“微臣虽有微劳，但也只是炼狱中的挣扎罢了。”
他的声音虽小，却在朝堂上回荡，使人心生疑惑。
武则天心如明镜，似乎已窥透楚晨的心思，却并不点破，只是缓缓道：“既然楚卿如此矜持，朕也不勉强。今日正有一事要让卿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