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阳眉头紧皱，忍住翻涌的恶心感，蹲下来屏住呼吸查看起那学生的情况来。 脑袋被从天灵盖掀开，上半截颅骨不知所踪，里面粉红色大脑被啃噬了一大半，所剩不多的脑浆混着血液在头骨里晃晃悠悠，看上去像是以人头装着的玫瑰水晶果冻。已经失去聚焦的眼睛蒙上一层阴翳，嘴巴大张，里面的舌头只剩下半截，可能这就是他发不出呼救的原因。 脸庞非常陌生，但唯独嘴角的一颗黑痣让徐立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徐立阳回忆着他回学校后见到过的人脸，突然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昨晚在小卖部时，前来买可乐的那个学生吗！他还记得，那个学生已经受到迷雾影响了，正处在转换过程中。没想到，死的居然会是他！ 看着那失神的双眼，徐立阳心里涌上一股悲哀，伸手帮他合上了眼。 “走好。”心里念叨一句，徐立阳继续往下观察。这学生手脚都有泥沙，指甲都被挣扎抠破，再结合那血迹来看，他应该是从刚刚那摊血迹处硬生生爬过来的。 还有可能是在脑袋被开了、脑花被吃了之后，才挣扎着爬到这边的，因为沿路除了血迹，还有一些撒掉的脑浆。 徐立阳不敢想象那是多么痛苦的过程。 即使被迷雾影响了，只要还没有转换成功，应该就还有清醒的可能性。徐立阳更愿意相信，只要清除诡异后，这些同学都能够重新变回人类。 所以他看到这个同学以这么痛苦的方式死去，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悲伤，更多的，是对徐涛的愤懑。 转换成功之后的徐涛，虽然还套着人皮，但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范畴的物种了。他能够对昔日的同学痛下杀手，还能津津有味地吃着人类的脑花，其心理已经扭曲成怪物了。不对，他甚至吃的还不是新鲜人类，是日后能够转换成相同怪物的怪物预备役。 这还只是徐立阳第一次撞见徐涛吃脑子的现场。 颅骨断面很整齐，能够看得出来取得非常熟练，手法专业得堪比脑科医生。如果宿舍阿姨没有说谎，吃了大脑就能加快侵蚀进程，变得更强，那么按照徐涛这个熟练手法和侵蚀速度，绝对是吃了不少脑子了。 徐立阳心情沉重，重新站了起来。 转换成功的怪物，会无差别攻击，遮掩气息的樟脑丸不再安全。 他必须得赶紧跟叶筝说说这个事，再重新调整对诡异的认知。这次的诡异，棘手程度远远超出了信用卡，真的只是EF级的界域类诡异吗？ 怕遇上徐涛他们，徐立阳换了一条路走回宿舍。 打开宿舍门，胖子还在激情打着游戏，欣赏他纸片老婆的绝美容颜和美好肉体。 见徐立阳回来，胖子立刻举起手机让徐立阳看：“小阳，你看这把枪，是不是又大又白？” 他说的是他纸片老婆抱在胸前的那把武器，枪身通体漆黑，和那清凉衣物贴合的曲线形成极大反差。 徐立阳看到那包裹在粉色泳装里晃动的雪白球体，又被迫联想到那剩下半截的大脑本体，和散乱的脑浆，恶心的感觉瞬间又涌了上来。 他连连干呕了几声，才勉强压下想吐的冲动，虚弱地说道：“别又大又白了，你徐哥我差点吐一路了。” “哈？发生什么事了？”胖子一脸诧异，“班长不是说白天诡异气息减弱，会安全很多吗？” “是安全很多，浓雾淡了不少，但你猜到我看到了什么？”徐立阳缓缓将刚刚的经历说了一遍，在描述打开的头颅骨的时候，还非常详细地描述了一番。 “……新鲜的大脑非常柔软，抖一抖就跟你这纸片老婆的胸一样，颤颤巍巍的。” “呕，你别说了，呕，好恶心，呕。”现在轮到胖子开始干呕了。 他放下手机，不敢再看纸片老婆，整张脸扭曲得跟吃了柠檬似的。 缓过一阵后，胖子又看了眼纸片老婆那雪白的肉体，又开始止不住地开始干呕：“完了，呕，我要是以后没有兴致了，都是你的问题！” 徐立阳见胖子再无心玩游戏，笑了笑，打开自己的手机，给叶筝发了一条消息。为了方便沟通，他们刚刚交换了巨信。 至于为什么不早点加，因为他们俩都忘记了，这个界域类诡异好心地留下了学校wifi，在同一界域内的人可以相互交流。 “我刚刚看到迷雾人吃迷雾人。” 为了方便区分被迷雾影响的人和正常活人，徐立阳和叶筝商量暂且把被影响的人叫做迷雾人。至于转换成功不成功这事，因为只有他看得到，他也就没有提，以免被叶筝发现端倪。 叶筝似乎很闲，立刻回了消息，打字速度快得简直不像是老一辈的人。 “怎么吃的。” 徐立阳又描述了一番：“吃了实体，脑花飞溅那种。” 坐在小卖部的叶筝看到这句话，眉头一皱，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你确定被吃的那个是迷雾人？” 徐立阳的回答非常肯定：“我确定。那个被吃的，前辈你应该也有印象，就是昨天买可乐的那位学生。那时候他进店里的状态，看得出来绝对是迷雾人。” 叶筝心里也是一惊，不会吧，迷雾人这是进化了吗？她在迷雾刚刚降临的时候，恰好在华清大学里，还特地去调查过迷雾人的习性。虽然没有接触到诡异，但是她知道的信息还是比徐立阳更多。至少在她的认知里，迷雾人从来不会对同类下手。 徐立阳等了半天，那边又发来一条：“吃人的迷雾人长什么样子？” 他回想了一下，把徐涛的外貌大概写了下来：“一米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