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思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无缘无顾的把傅君撷卷进这场危机中来。
看到傅君撷捂着胸口埋在方向盘上,就要呼吸不过来的样子,她心疼不已。
同时又万分内疚。
都怪她。
都怪她……
才把傅君撷卷进了这场危险当中来。
她一双眼睛发红,冻得快要结冰的长长睫毛扑闪扑闪的,涌出热泪。
热泪又顺着她在风雪中冻得红通通的小巧脸蛋,一串一串地往下淌。
她抓着傅君撷的手,哭着说:
“傅总,对不起,对不起,要是你死了,我跟着你一起赴黄泉。”
傅君撷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脸上的痛意渐渐隐去,冒出愤怒的青筋。
“谁跟你说我要死了?”
她是以为他心脏中枪了吗?
所以才哭成个泪人儿。
还说什么要跟着他一起赴黄泉
。
真是个傻丫头。
他冷冰冰问,“我哪里像是要死了?”
看到他松开捂着胸口的手,上面一点血迹也没有,许相思松了一大口气。
可她却有点蒙圈:
“你竟然没有流血?子弹不是穿过了你的胸膛吗?”
这是怎么回事?
傅君撷快速地回头看了看追来的车,拉着她下车,一边奔走,一边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车子坏了,赶紧爬上山坡。”
看着他走得矫健有力,很有力气的样子,还一路紧紧扣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前奔走,她突然吃了一枚定心丸。
直到翻上雪山,将后面追来的杀手甩在山脚下,许相思才又问他:
“傅总,你没有中枪吗?”
可是她明明看见杀手的子弹,打中了他的胸膛。
不偏不移。
正正好啊。
为什么他一点事也没
有。
当然,这一点让她万分窃喜。
刚才以为他就要死了,她的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一样。
这会儿他安好无事,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死了一回,又重获新生般的兴奋高兴
他就是她的命。
傅君撷并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时不时地往回看一看,就算确定杀手没人追上来,依然脚步不停地拉着她继续往前。
至于中了弹却为什么没事,那是因为但凡每次外出,他都会保持穿防弹衣的习惯。
他生在用金钱与势力堆砌而成的财阀大家族里。
他遭遇过的明暗交杂的危机,已经多得数不清了。
所以他身上的防弹衣,一直不离身。
她聪明地猜测着,“你有穿防弹衣吗?”
他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不由感叹,“能让你时时刻刻都穿着
防弹衣防身,你是生在怎样可怕的家族里啊。”
她想,他一定见过更多的血雨腥风吧。
要不然在刚才的生死搏斗中,他也不可能在命悬挂一线时,还保持着那般的淡定从容。
她忽然好心疼他。
这时,傅君撷侧头看了看她。
她心疼道,“人人都看你在站高处不胜寒的地方,看你风光无限,看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其实没有人知道你的不容易吧。”
傅君撷停下来,皱眉。
他想起上一次她在傅奕博面前说起,她相信他为人正派,不会随便玩弄女人的感情。
她相信他半年换一个女人的行为,是为了以此避免什么麻烦,她相信并不是一个渣男。
刚刚她又看懂了他的处境。
她好像很懂他。
是啊。
人人都看他站在高处。
敬他,怕他。
从来没有人懂他。
许相思是第一个懂他的人。
他明明觉得自己突然不孤独了,却嘴硬似的,冷冰冰道,“不要以为你很聪明。”
说着,他松开了她的手,往前迈开大步,又冷冰冰说:
“如果你不想那两个杀手追上来,不想死在这里,那就赶紧走。”
她哦了一声。
是因为看穿了他的不容易,把他惹怒了吗?
她跟在他身后往前走,脚下不小心踩滑了,就要掉落万丈深渊的雪山悬崖下。
下一刻,傅君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条件反射般地抓紧了她的手,再把她往上一提。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紧到像是要失去生命中的至宝一般。
又仿佛,刚刚的虚惊一场,会要去他一半的命一样惊险,让他拧紧眉心,脸上浮出怒颜,“你会不会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