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前的傅君撷,脑海里浮现的是许相思的影子。
她近乎绝望的悲痛,她满眼通红的愤怒,她横冲直撞的发泄,似乎她心里装着一只仇恨的山洪猛兽。
想到许相思昨日的种种反常。
连傅君撷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冰冷锋利的目光不由柔了下来。
连他紧绷的面部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杯子里的核桃露,他是再没有食欲喝下去,然后果断地起了身。
旁边的叶纤雪忙问,“君撷,早饭你还没有吃完呢,你要去哪里?”
傅君撷淡漠地抬了抬唇,“去杂物房。”
叶纤雪假装善解人意地站起来说,“君撷,我看要不就算了吧,别再惩罚相思了。她昨天可能也
不是故意要打我的。”
傅君撷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叶纤雪一眼。
眼神有些高深莫测。
让叶纤雪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两分钟后,傅君撷推开了杂物房的门。
杂物房没有窗户,一道光照进来时,许相思下意识地朝光亮处望过去。
适应了一阵,她才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傅君撷。
她抱着双膝看了他一眼。
心痛,委屈。
委屈自己这么些年,喜欢了一个如此折磨她,折磨得她心痛滴血的男人。
只看了他一眼,她又把脑袋埋在双膝间,什么也不想跟他说。
看到她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野猫一样,在墙角处抱膝缩卷成一团,傅君撷冷
俊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甚至带着几分歉疚。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知道错了吗?”
许相思没有回答他。
她依旧抱膝坐在角落处,头埋在膝盖间,像是一只自己在舔着伤口的受伤的可怜小野猫。
她不打算理会傅君撷。
她想到妈妈的死,想到傅君撷竟然不部缘由地护着叶纤雪那个杀人犯,心里的恨意就像是排山倒海的滔滔洪水一般。
傅君撷抬了抬薄唇,又问,“还不想出去?”
许相思这才抬起头来。
红肿的眼睛依旧有泪痕。
似乎哭了一夜。
肿得像个小青蛙一样。
那是傅君撷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伤心欲绝,如此狼
狈的一面。
他的胸口被猛地刺了一下,清冷的目光也柔和下来,染上一层连他都不察觉的歉意。
这时,许相思才问他,“傅总,你要我认什么错?”
她声音沙哑,却依旧透着刺骨的恨意。
这般怒意滔天,傅君撷听在耳里,不由拧眉,“怎么,你发疯还没发够?”
发疯?
许相思勾起唇角的一丝冷笑。
原来他只是当她发疯。
她心痛的问,“傅总,我打了你的女人,你心疼了对吗?”
傅君撷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眉心拧得更紧,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从这里出去只有一个条件,叶纤雪是我儿子的母亲,不许你于有任何欺负她的行为,尤其是当着
傅朝策的面。”
傅君撷看着许相思,又问了一遍,“听清楚了吗?”
许相思想着,等从这里出去后,她要暗中收集叶纤雪杀害她母亲的证据,再将叶纤雪绳之以法。
她也想了一夜,像昨天她那样的鲁莽和横冲直撞,根本就是愚蠢的行为。
不但没有让叶纤雪付出代价,反而被傅君撷关在了这里,叶纤雪也更加得意了。
她必须要从长计议,收敛了锋芒和怒意,她站起身来,尽管双脚发麻站不稳,却还是很恭敬地站在了傅君撷的面前:
“傅总,我知道了。叶纤雪是你的女人,也是你儿子的母亲,我会尊重她的。我现在向你认错,你可以放我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