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
许相思都没有回复傅君撷。
但傅君撷也没有再给许相思打电话,就那么看似很烦燥却又十足的耐着性子的,等着许相思。
夜里气温骤降。
傅君撷拢了拢风衣外套,一手夹着一只烟,猛的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烟圈在他面前缓缓飘散。
不知是烟雾弥漫的缘故,还是他心情使然的缘故,看上去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孤独和寂寞,甚至是有些痛楚。
以前他站在高处,坐拥整个傅氏家族最高的权利。
人人敬他,畏他。
又有傅氏家族那些想要他命的人,一直暗中加害于他。
他感觉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心是空的,是孤独的。
他似乎是为了在傅氏家族站得更稳,才走向了权利的最顶端,可又看似漫无目的,心空空如也。
后来爱上了许相思,心终于不
那么空,好像有了方向感和归宿感。
但许相思,似乎躲他躲得有点厉害。
以前躲他,现在也躲他。
她似乎有意要远离他。
他越发烦燥的吸着烟,一口接着一口。
地上的烟蒂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落下来,越来越多,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许相思才从山庄里出来。
她坐在许家的轿车上,看到山庄的门口有一堆烟头。
她让司机停了车。
从来没有见过山庄的门口,会有这么多的烟头。
难道昨天晚上,傅君撷在这里等了一整个晚上?
可是傅君撷从来不抽烟的。
应该不是傅君撷丢的烟头。
许相思明明说服自己,不要再去关注傅君撷的事情,但她还是不受控制地下了车,返回山庄门口,问了看守山庄的保安:
“保安大哥,昨天晚上那棵树下有人吗?”
保安说,“不太清楚,昨晚晚班是别人值班,相思小姐,要不我帮你问一下?”
许相思想了想,“不用了,谢谢。”
晚上七点。
许向华的晚宴已经开始了。
他邀请了许多京州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的都是上流社会中的贵族人物。
尽管半个月前他因为故意节食而消瘦了二十来斤,但依然不影响他脸上的喜庆之气:
“今天我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化妆间里,许相思看着镜中的自己。
自从她烧伤长期服用抗生素,而个胖了一大圈过后,她整个人比以前更自卑。
她以为烧伤后,自己又胖又丑。
但今天看见造型师给她做的造型,选的服饰后,她被自己惊艳了一把。
造型师给她选的黑色的星空礼服。
尤其是脖子上那个漂亮的黑色蝴蝶结,完美的遮住了她脖
颈上难看的疤痕,还衬托得她的皮肤越发白晰。
凌予在身后看着她。
他想起五年前,他也曾在身后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化妆,本以为他们可以幸福的走进婚姻的殿堂,但他们宣布订婚后的三个月,她突然就去世了。
时隔五年,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虽是看着镜中的许相思,可是凌予却发着呆,想着已故的人儿,黯然神伤。
直到有人在凌予的耳边提醒了一句,“凌少,董事长让你把相思小姐带出去。”
凌予抽回神思,看了看眼前的许相思。
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心爱的女人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而他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比如,报答许向华的恩情。
他绅士的挽着许相思,走了出去。
从化妆间去到许向华
的宴会场地,还要经过一个长廊。
许相思提着长长的黑色星空裙摆,侧头望了望挽着自己手腕的凌予:
“凌予,宴会上的女嘉宾应该身材都很好吧,我会不会是宴会上最胖的胖子?”
凌予温柔地挽着她,浅浅一笑,“不会。今天你穿这条礼服,很漂亮。”
“真的不胖吗?”她又问。
他轻声应道,“不胖。真的不胖。”
仔细地打量她,他像是在欣赏,“我说的实话,这条裙子穿在你身上,一点也不显胖,反而有种丰腴美。更确切的来说,你更像是一个微胖版的可爱公主。”
许相思与他打趣道,“你就会说好听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打趣地打着天。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长廊的一根柱子前,正站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手捻红酒杯,目光黑沉沉地注视着他们的傅君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