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大出来，步行十几分钟就能看到rane租住的高级公寓。
“亲爱的，你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穿着绿色条纹丝绸睡衣的青年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还没倒过来的时差和急性咽喉炎让他没什么精神。
不过吃了从医院开的药之后，rane已经可以说话了，但嗓音还是很沙哑。
“设计系珠宝设计专业二百多个学生，上课后走了一半。”叶晚棠把给rane带来的外卖放在他客厅的茶几上。
依旧是清粥小菜，少盐少油的清淡营养餐。
偏偏rane这个混血喜欢重口味的中餐，因此看到餐盒之后，立刻垮下嘴角，精神状态更加慵懒。
“这些京大的新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要花几百万请你上课都没机会。”
“你不了解华国的升学考试，能考上京大的都是各地高中的优等生，很多人都无法容忍一个跟他们年龄差不多的人当他们的老师。”
“可你不一样，你是firework的设计总监！”rane为她打抱不平，“他们在不了解你之前，至少不应该以貌取人。”
“这是名单。”叶晚棠把点名册拿给rane，“上面缺席的已经
被我标注了记号，可以提前淘汰了。”
rane看都没看，“你决定就好了。”
如果有叶晚棠帮他，他更乐得偷懒。
“反正你已经替我代课了，不如直接……”
“我不会帮你代课一学期。”叶晚棠打碎了rane的美梦。
“唉！我的大好年华为什么要浪费在一群菜鸟身上啊，而且还是一群自视甚高的菜鸟。”rane崩溃地抱怨道。
“如果只是选人，为什么要选一个学期？”叶晚棠反问，“是高层的意思？”
“不是，京大那边不是要看期末成绩么？”rane摊了摊手，“否则你真以为我愿意连着上几个月课啊，我拿着副总监的薪水，又不是老师，这算加班啊！还没有加班费！”
“学校要看成绩，可你看成绩有什么用？”叶晚棠诧异道，“你觉得成绩排名第一的人就能做设计师么？”
“怎么可能……”rane话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啊，他们设计系的课程是综合成绩，我看它有什么用……”
除了设计专业的基础课程之外，还有其他公共课，选修课，全部加在一起算成绩，哪怕排名第一，其实和设计天赋也没什么关系
。
更何况才一个学期，大学授课进度有限，大一的成绩的作用也仅仅是用来评奖学金。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选人？”rane在设计以外的方面向来懒得动脑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除了产品的设计和品质之外，他不需要为任何事浪费心神。
“我给他们布置了作业。”叶晚棠耸了耸肩，“看过他们的画稿，大概就是能判断有没有天赋了。”
设计这个行业很残酷，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才华，往往一两分钟设计稿就能看出来，哪怕新生没有设计经验，成品稚嫩，甚至根本无法支撑成品设计，但天赋这种东西，是可以通过他的作品展示出来的。
“今天上课的一百多人中，能够给我发邮件的估计只有一半，能从里面筛选出一两个重点培养就可以了，如果是没有天赋的人，哪怕你把所有的资源都砸在他的身上，也无济于事。”
或许京大的金字招牌能让没有才华的设计师找到工作，但他们绝对没有机会进入firework。
“那你干脆替我选人算了。”rane是一天班都不想加，“我跟系主任说嗓子不好，直接选人重点培养，反正决策权在我们。”
“干脆副总监的工作我也替你做了。”叶晚棠语气冷漠。
“那当然……”rane的余光突然瞄到叶晚棠的表情，瞬间改口，讪笑道，“那当然不行了，你都那么忙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帮我。”
别看叶晚棠不经常在总部，但她的工作一点都不比rane轻松，每个季度的产品从初稿开始盯，一直到最终定稿，期间顺利的话也要修改三四版，如果不满意，或许还会反复修改。
“后天上课之前，我会把交上来的设计稿拷贝给你。”
其实叶晚棠也清楚一天半的时间太短，想要这些新生完成一份成熟的设计稿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让她判断一个设计师有没有天赋，仅仅只凭一两份设计稿就足够了。
灵气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抽象得很，上天喂饭吃的设计师即便是一个通宵赶工出来的稿子，也比努力却无天赋的人几个月的努力成果要更胜一筹。
当然，只有灵气还不够，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设计师，还需要努力。
今天留下来上课的人，无论内心是怎么想的，至少看得出他们对自己专业的重视，至于那些还没听过她讲课就直接逃课的学生，已经失去了参加选
拔的资格。
“行吧。”工作逃不了一点的rane叹了口气，“这些新生的设计，估计都没有能看的，一个比一个辣眼睛。”
“让你透过设计看他们的潜力，谁让你看整体了？”叶晚棠低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