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渺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拒绝，却被林染白含笑推进了轮回道。
“个人错个人担，那是我的错，没有必要强加与你。”
“等等……”
江知渺终究还是没说完剩下的那句话，就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
林染白回到天道身边时已经很晚了。
祂明显早就知道她干了什么，早就在等她，见了她，眼底有一抹浅薄怒意一闪而过。
‘阿白，你好固执。’
林染白眸光中有片刻疲倦和迷茫，但很快就坚定下来。
她看着祂，眸光对视，却仍旧不退半步。
“我遵守的，是你曾经交给过我的东西。”
“众生皆苦，万物无辜。”
“这个世界上，不该有受害者讨公道还要受罚的道理。”
“他杀害生灵有错，轮回赎罪已经够了。不是吗？”
祂微微一愣，接着就是笑。
那抹笑中，有着欣慰，更有着无奈和心痛。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出现在天道身上，未免突兀和罕见。
祂是众生之道，掌一切规则秩序运转。
最讲究的就是一切循规蹈矩，曾经，池渊和前面的其他几位监管者也曾是祂的心头尖。
但却无一人能像林染白这般，澄澈，干净，却又坚定。
到了现在，
祂居然觉得，祂当初不该把林染白教的太好。
‘万物有序，凡错必罚。’
‘你放走了他，逆转时空的错处就得你自己担着。’
‘既然你选择如此，那就去吧。’
逆转时空的惩罚是什么呢。
虚空之海三千余年。
那里面是没有世间的流逝和万物生长规律的，只有一片令人恐惧恐慌的寂静。
长久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甚至无法修炼的地方，就连林染白也差点发疯。
三千年后
虚空之海终于打开一扇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个小姑娘从中走出来，天真而好奇的看着星河轮转，万物生灭。
她发如星辉闪烁，眉心金印熠熠生辉，虽只着一身简朴灰袍，却也可以从身上的气息判断出不是凡人。
一道温柔的声音穿越时空恒古而来，回荡在少女耳边。
‘阿白，去第六星河吧，去坚持你的道，寻找你的心。’
少女微微转眸，似是好奇那抹声音的来处。
下一刻，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揉过少女的面颊，嗓音轻柔的唤阿白。
不知为何，虽然并未看到来人的样貌，但林染白还是感觉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眷恋异常。
她轻轻启唇问道：“你认识我吗？我是谁呢？”
那抹嗓音顿了顿，片刻后轻叹了口气：‘林染白，你叫林染白。’
‘至于剩下的，你自己去寻找吧。’
音落，少女自星河落入人间。
——
林染白再次苏醒之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这段因为在虚空之海漫长时光中逐渐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逐步苏醒，当时那种迷茫酸胀和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林染白捂着心口，强行将这种漫长的余韵压制下去。
身旁松来一杯水，林染白微微抬眸，就看见了身侧坐着的沈听肆。
她没接那杯水，坐直身体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骗我。”
虽然混乱的记忆一时之间全部涌入脑海中，但林染白还是记得是谁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的。
手中的水一口未动，沈听肆敛下的眸子中闪过一瞬间的落寞。但很快消失在眼中，他看着林染白，眼睛中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我想让你想起我。”
“你在撒谎。”
林染白有一瞬间的失望，她缓了缓劲，起身下床，戒备的看向沈听肆。
“是有人让你唤醒我的记忆的。”
林染白自问也不算傻，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把她当傻子哄。
沈听肆之前分明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
事情，仅仅只是半个月过去，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摆着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过来哄骗她。
沈听肆不言不语，试图蒙混过关。
林染白微微一笑，开口报出了一个名字。
“是池渊，对吗？”
沈听肆手猛然一紧，但随后很快就放开，这只是一瞬间的动作。但对于林染白来说就足够了。
“001是池渊给你的，你执意不肯按照001的指令行事的行为也是池渊要求的。”
“而这一切的结果，都是为了吸引我？”
假如说，林染白还未曾恢复在虚空之海之中遗失的那段记忆，她或许还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发展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种种手段，分明和江知渺当年一摸一样。
她生性亲近坚韧不屈的澄澈灵魂，对其多有怜惜。池渊和她相处那么多年，这点东西很容易就能发现。
当年是这么做，现在还是这么做。
甚至选的人还是江知渺的亲弟弟，这种手段，未免太过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