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付延礼差一点忍不住扛着人逃离现场。
但有些事,必须由她亲自面对。
张警官思虑如何开口更为恰当准确,面前男人阴沉着脸紧盯他不放。
这富家子弟疯狂的程度无异于神经病,稍有不慎,能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
张警官道:“每件案子各自存在不同的情况,不能随意下定论,具体情况咨询专业的律师更为正确。”
付延礼收回视线,时璨身体绷成一条直线。
她眼眶依旧,脸色苍白得可怕,偏偏牵强扬起一抹笑,“我知道了,谢谢。”
时璨转身向外走,付延礼加快了脚步连忙跟上去,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指那样纤细,仿佛只要他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仿佛不留神,就会从他手中溜走。
他太害怕了,“那只是个假设,不会发生的,嗯?”他担心这件事会把时璨击垮。
时璨脚步停下来,付延礼抓得她很紧,看得出完全是无意识的,他薄唇紧抿,整个人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
时璨募地轻轻弯了下唇角,这样的举动显然不合时宜。
付延礼懵了,脑中空白一片,尤其她柔软纤细的手指攀上来,紧握住了他的手。
付延礼眉间褶皱却更深。
不敢肖想,神奇的直觉告诉他要做好坏消息产生的准备。
她方才还无力垂着的手,缓缓覆上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松开他的手掌,闷入他怀中,紧紧揽着他精瘦的腰。
付延礼心中又惊又喜,身体发僵,他怕。
怕她难以承受,给他甜蜜在前,转眼又致命一击。
“付延礼。”她的声线清浅,很正常,不存在哭时的哽咽或鼻音。
付延礼愣了愣,直到时璨第二次叫他的名字。
尾音带着轻柔的笑意,反而像是在安慰他,“
我从来没有极端的想法,更不认为这件事足以把我压垮,你可以放心了,恩?”
付延礼:“……”
“我承认我很害怕,怕凶手回来报复,更怕我会坐牢,从此在高墙内看不见外面的天空。”她松手向后退了些,抬起头注视他的双眸,付延礼心中感触微妙。
知道她已摆脱那夜的无助害怕,可他心里依旧很慌。
时璨扬了下唇角:“但是现在的我有种莫名自信,觉得我不会这么倒霉,你觉得呢?”
“……”付延礼想说,就算事实穷途末路,他拼劲全力,也会护她周全。
他沉默着还未开口,时璨凑得更近,指尖挑起他唇角一边。付延礼恼也不是,这番牵强的笑容奇怪,时璨乐得笑出一口小白牙。
付延礼心里怪怪的:“……”
怎么回事啊,这种关头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更重要的,发生了什么,怎么角色转换,好像他才是身处艰难境地,需要她来安抚。
付延礼不笑,时璨鼻子皱了皱,另只手再挑起他那边唇角,“喂,你能不能配合点,这样我很没面子。”
付延礼脸颊肌肉微动,假笑比哭还难看,“满意了吗?”
“没意思。”时璨笑容收敛,撇撇嘴,收回手。
她要走,被付延礼突然握住手腕,用力将人揽进怀里,手按着后脑勺往怀里按。
时璨难得乖巧,静静待在他怀里,反而付延礼一颗心忐忑不安。
怀抱更像只能缓慢收紧的机关,生怕她回头或是跑掉,付延礼眼神飘忽,不断望向四周,后跟随某两道身影。
时璨默不作声,她明白一切所做的缘由,回应把人抱得更紧。
只是公众场合,声音不受遮挡钻入耳中。
“老实点,动什么动,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报告,犯罪嫌疑人是一名男性,被发现时已经潜入受害者家中,准备对齐实施猥亵侵害。”
付延礼后知后觉,遮她的耳朵,时璨任由他做。
徒劳无功,他知道的,但就算如此,但凡有一丝可能保护到她的行为,他都愿意尝试。
犯罪嫌疑人不配合警察工作,出声争吵,情况持续了很久,时璨感觉她的手都快与她耳朵粘连一起。
付延礼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像在做什么高难度的事,稍不留神出错,就会万劫不复。
时璨能听到他胸膛剧烈的心跳声,要命泛酸的情绪悄然冒上心头,感动之余有点想哭。
但不可以,她必须忍住,付延礼矫情得很,定会认为是她创伤后遗症留影,罗罗嗦嗦叽叽歪歪。
付延礼突然叫她,“时璨。”
时璨等了半晌才出声,怕他察觉不对,“嗯?”
他继续:“璨璨。”
时璨:“……?”
“宝宝。”
“……”
“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不好?不要改了,你也不要叫我付延礼,叫我延礼。”
不着边际的对话,在这环境怎么听觉着突兀,酸楚的情绪一扫而空,时璨悄悄逼回眼泪,从他怀中挣脱。来来往往警官和嫌疑人众多,无所事事的两个人占地纯属妨碍公务,连忙拽着他离开。
事件的调查和侦破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