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入侯府的这些年,兢兢业业操持着侯府的一切。
为了娇养和捧高自己手心里的女儿,在侯府入不敷出的情况下,她将全部嫁妆拿了出来,只为了给女儿铺路,让女儿过上人人艳羡的生活。
对待丈夫,她明明知道他有外室,但是却一直隐忍不发,表面上充当着贤妻良母,维护着所有的体面。
对待婆母,她日日在跟前伺候,尽心尽力,一日不敢懈怠,就连她患了风寒,都是她亲自候在床边,没日没夜地侍疾,最后却被这死老太婆几句挑拨,就将她卖了抵债。
那晚上,是她的这一生中最痛苦,最黑暗,也是最崩溃的时刻。
她被人关在柴房,手脚绑着,嘴也封着,那帮禽兽,对她丧心病狂,将她捆起来,吊起来,各种蹂躏,各种摧残。
那一晚,她差点被折磨致死,最后,全靠那一丝复仇的意念活了下来。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她心心念念,又引以为傲的女儿。
她撑过那一切地狱之苦之后,忍痛挨饿地找到徐言言,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没想到,自己耗尽心力养大的女儿,在得知是她后,竟然闭门不见,还暗暗让人将她打晕,扔下山脚。
她万念俱灰啊!
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一刻,灰飞烟灭!
一想到自己这么些年的付出,到头来,却成了祸害的帮凶。
她恨啊!!
她怎能不恨?
那日,当她把脚伸进冰凉的湖水里的时候,那刺骨的寒意,瞬间将她唤醒!
她不能死!
决不能死!
这条贱命,还要拉上他们一起陪葬才是。
沈氏被这群乞丐,痛打一顿后,缩在街角,瑟瑟发抖,看着洛洛离去的马车,眼神也逐渐暗淡下去,随后,又是阴沉地盯着另一个方向。
这边,洛洛坐上萧辰铭的马车,直达宫里。
王公公一看,陛下带着小郡主回来了,便马不停蹄地吩咐宫人们,赶紧摆好吃喝,毕恭毕敬地立于路边,列队欢迎。
小郡主前几日大杀四方的模样,就像烙铁一般,将他烫得浑身刺痛,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王公公,你那干儿子,好赌成性,还经常调戏良家妇女,仗着你的关系横行霸道,做不成人,就让他当畜生吧!”
“你啊,也是一把年纪了,一刀没了命根子,那就好好享受人生不好吗?非得要认个儿子干啥,非亲非故的,跟你的钱过不去嘛?”
“还有,你也别吃那些丹药了,根都没了,吃了也长不出来······”
小家伙当时,眼睛灼灼地看着她,看得他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自打那以后,他就觉得,不管是陛下,还是后宫太监丫鬟,看着他的眼神里,总有一些异样的东西。
不过,经过小郡主这一闹,他倒是清醒不少。
派人下去一查,那畜生还真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温文尔雅,背地里,强抢民女,吃喝嫖赌,样样都沾,是个实实在在禽兽不如的东西。
气得他当场让人痛打了那畜生,随后又扔进了监牢,不日问斩。
好在小郡主提醒,他才能认清这畜生的真面目,不然,他真是把自己给败坏了。
至于,他吃丹药的事,他也释然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就算内心再抵制,也驾驭不了命运。
正如郡主所说,他得要接受现状,然后安于现状,最后享受现状。
所以,他现在,活得十分通透。
现下,他对洛洛的尊敬,更是深刻。
当然,不止是敬意,还有密密麻麻的恐惧。
这他娘的,满朝文武,现在谁不怕她?
王公公,看到陛下将小郡主抱下来的时候,卖力的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了,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
“陛下,吃喝已经准备好了,都是郡主喜欢的,只待郡主前去品尝!”
“对了,老奴还亲手熬制了糖葫芦,在这寒风瑟瑟中,冰冻了一上午,香甜得很!”
“太后娘娘,一早也来过了,给小郡主送来了很多珍贵的蜀锦,一会儿小主子看看,喜欢什么颜色,便让尚衣局的绣娘们,给赶制几身衣服,正好赶上新年穿。”
王公公一边看着洛洛,看她淡淡的样子,只以为小丫头心情不好,便想好好哄她开心。
女孩子嘛,要么吃,要么美,这两样都有,怎么可能不开心?
果不其然,小家伙一个飞身,便从萧辰铭怀里跳了下来,直直地往里冲去。
随后,一手抓了一根糖葫芦,舔的脸上糖滋滋的,笑的也是一脸明媚的样子。
这次,马屁算是拍对了!
“报!!陛下,边关来人了!!”一名侍卫,急匆匆地前来禀报。
萧辰铭心下一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怕啥来啥。
他一点都不想见!
但是,此刻,那么多眼睛盯着他,尤其是洛洛那双璀璨的双眸,亮得灼人,他怎么可能敢说,不见?
“陛下,要宣见吗?”侍卫看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