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陆大小姐已经知道,公子在我们客栈以安乐侯府的名义,开了天字三号房,于是,特意派了人前来传话,说是,她和您退婚时算的账,只算到了上个月月底,您这个月在外挂的账,安乐侯府都是不认的……”
也就是说,裴烬前几天开的天字三号房的房费,安乐侯府是不管的,需要裴烬自己付……
裴烬:“……”
“裴公子,那位林姑娘已经在天字三号房住了好几天了,您看,你们是交押金继续住呢,还是结账离开?”掌柜委婉的给了两个提议。
裴烬没银子一事,他是知道的,让‘他’交押金继续住,不太现实,所以,他提了结账离开……
裴烬:“……”
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告诉了陆婉婉,自己曾以安乐侯府的名义,开了天字三号房?真是可恶!
还有那个陆婉婉,不过一间上房而已,又花不了她多少银子,她用得着分那么清楚的将房费甩给他……
裴烬恨的咬牙切齿的,沉着眼睑,没有说话。
掌柜不由得再次提醒:“裴公子,您是付押金,还是结账?”
裴烬回过神,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道:“不好意思,我没有银子……”
押金也好,账也罢,他都付不出来。
掌柜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正准备说话,裴烬咬咬牙,抢先开了口:“掌柜,我是羽林军……”
掌柜瞟他一眼:“羽林军也不能白开上房,也得付房钱!”
裴烬:“……”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能不能看在他是羽林军的情份上,宽限他几天……
“不能。”掌柜摇头拒绝:他这客栈在京城开了几十年了,别说羽林军,就是比羽林军高上好几个级别的客人,他都接待过,那些客人尚且没有破坏客栈的规距,一个小小的羽林军,岂能破坏!
掌柜心里想着,上下打量裴烬:“裴公子身上的衣服还不错,可以拿去当了付房费……”
他话未说完,裴烬已厉声否决:“不行,当了衣服,我穿什么?”
激烈的声音,吵到了休息中的裴信,裴夫人等人,他们纷纷起身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出什么事了,这么吵吵嚷嚷的……”
透过大开的房门,掌柜看到了裴信,裴夫人身上的锦衣华服,精明的眼眸瞬间变冷:穿的这么光鲜亮丽,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不管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天字三号房的房钱,他是要定了,这一家人,从表面上看,最值钱的,就是他们的衣服……
“你们穿什么,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我们现在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直接给房钱,还是当了衣服给房钱……”
裴烬:“……”
裴信:“……”
裴夫人:“……”
“就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掌柜摇头:他们今天必须要到房钱。
裴烬,裴信,裴夫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在无声的交流着什么。
掌柜看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懒得去揣测,见他们只顾着交流,丝毫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也不再多言,直接摆了摆手。
伙计们心神领会,纷纷涌到裴烬,裴信,裴夫人面前,伸手去扒他们身上的衣服……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裴烬,裴信回过神,在裴夫人的惊叫声中,挥拳将伙计们打到一边,厉声怒斥:“青天白日下,你们竟敢强扒别人衣服……你们信不信,我将你们告上官府,捉你们下狱……”
“呵……告上官府,抓我们下狱!”掌柜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嘲讽的看向裴烬:
“欠债还钱,欠房钱还银子,天经地义!是你们住了我们的客房,却不付钱,我们才会强扒你们的衣服,抵房钱……”
被强扒衣服可不能怪他们……
“如果你想告,那就尽管去告,告完后你看看,那官府是抓我们,还是抓你们……”
裴烬面色阴沉沉的,沉下了眼睑:他开了上房,却没钱付押金或结账,确实是他有错在先,告上官府,他确实不占理……
裴信:“……”
裴夫人:“……”
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扒下身上的衣服,换银子付房钱?
裴夫人急的眼圈通红:她就这么一件衣服,真扒了,她穿什么?
她堂堂前长兴侯府侯夫人,再落魄也不能落魄到没有衣服穿啊……
这掌柜,明明知道他们一家现在有多困难,就不能有点同情心,通融他们一下……
裴夫人气愤的瞪向掌柜,却见掌柜也正看着他们一家,冷冷的道:“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用衣服抵房钱了……”
说着,掌柜摆了摆手。
伙计们再次涌向裴烬,裴信,裴夫人。
眼看着就要涌到三人面前,裴夫人心急如焚:她真的要被扒掉衣服了吗?她不要,不要啊……
心急如焚的四下扫视,不经意,看到了不远处的林锦瑟,她的眼睛猛然一亮,惊声高呼:“不要扒衣服,不要扒衣服了……我有房钱,有房钱了……”
掌柜摆手制止了伙计们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