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进门来,“夫人,听闻你找了外来人来瞧御龙,外面那些自称会道术的,那都是骗人的,御龙本就身子不好,该好好静养着,下次就不要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府了。”
国公夫人偏头按了按眼角的泪珠,然后才看向国公道,“你难道没看到,玉龙能陪我说说话了吗,我找的人是不是骗人的,我自有决断,国公整日繁忙,今日怎么有空关心起玉龙来了。”
她这话带着埋怨。
他这才注意到,小儿子的脸色确实好了许多。
不似之前那般冷白,全无血色,半点不像活人。
现在御龙的脸色竟透着红润了。
莫非那唐洛洛真有此道术,能起死回生?
“御龙既然已有好转,那就该让太医来多瞧瞧。”
国公夫人听出他这话茬,不许再让唐洛洛来。
“我自有分寸,国公忙于大事,玉龙的事,就不劳国公操心了。”她声音冷漠的说。
安国公见她油盐不进,眉头也是狠狠皱紧。
夫妻相见,每次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闹的不欢而散。
谁也不搭理谁。
每每冷战大半个月,他才来看一眼儿子。
安国公不耐烦再呆下去,甩袖就走。
“父亲!”床上的少年叫住他,“父亲刚来就要走吗?”
安国公脚步一顿,回头看到夫人冷着脸,便道,“你好好休息,为父过两日再来看你。”
“站住!”
不想,夫人又喝止他,她冷声道,“我给玉龙改了名字,他现在不叫御龙了,御龙这个名字太大,我儿子负担不起,我不希望让玉龙再背负你的野心和罪孽。”
安国公眼神微闪,面色铁青,“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他冷冷离开。
“母亲……”玉龙想安慰母亲,但他嘴笨,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
只能紧紧地抓着母亲的手。
国公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母亲无碍,你父亲这样,我早就习惯了,对他来说,什么都不及他的权益要紧。”
玉龙心中自责,“是我连累了父亲母亲,父亲母亲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是他的病,磋磨了父母之爱。
“不怪你,人心易变罢了。”国公夫人摇头,“唐洛洛说了,你是被人所害,才会病弱,拿着唐洛洛给的符,等找到害你之人,你便能好起来,玉龙,你答应母亲,莫要灰心。”
玉龙不忍母亲失望,他微微点头,“我答应母亲。”
国公夫人欣慰的扯了扯嘴角。
这时,嬷嬷出声道。
“夫人,几个庶出的少爷小姐来了,说是听闻小公子醒了,要来看望小公子。”
国公夫人皱眉。
“母亲,我不想见外人。”玉龙低声说。
纵然是兄弟姐妹,对他来说,与生人无异。
“那便不见,让她们回……”国公夫人话音顿住,“等等,你得见。”
玉龙抿唇。
“唐洛洛说过,你要多见见人,才能找到害你之人,嬷嬷你去将她们带进来,玉龙也该见见人了。”
…
“如何?符纸有没有反应?”
见过府中庶子女,简单寒暄慰问过几句之后,国公夫人便以郭玉龙身体还需静养为由,将人都打发了回去。
“母亲……”郭玉龙从怀里摸出符箓,只见追魂符上的符文发出阵阵红光。
国公夫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骤然冷彻下来,“竟然是他们!害你之人,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她忍不住,就要去将庶子女和妾室拖出来狠狠质问。
被郭玉龙拉住,“母亲,您别冲动,我不确定是谁。”
刚才,几个庶子女都站在他身前,他不确定是符纸是因为哪个才有反应的。
国公夫人双目猩红,强忍着怒气,“你说得对,不能打草惊蛇,这些年,我放任妾室得宠,自问从未亏待过她们,她们竟来害你,此番查出来是谁,我必要他不得好死!”
要说无怨无恨,那是假的。
郭玉龙不是圣人。
少年清亮的眼中,亦多了一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