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闭了闭眼,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再睁开,眼底一片冰冷,“我要将阿凛带回南楚,这里没人疼他,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夫人……”
不等庆王开口,庆王妃已决然转身离去。
此时此刻,她恨极了萧衍。
北离朝廷,让她感到厌恶!
…
金太尉下狱之后。
金家就乱了套。
“君上登基,理应大赦天下,为何要关着你父亲?我金家并未得罪过十九王府啊,君上为何要拿你父亲下狱啊?”
金夫人担忧不已。
金羽也是愁容满面,心中已有猜到,“恐怕是与军饷有关。”
金夫人心一紧,“君上难道……”
怀疑到了金家?
“那该如何是好啊?”金夫人想想就忍不住发狠,“都怪那个贱种,定是他出卖了金家,君上才怀疑你父亲,贱种死了就死了,还要连累金家不得安生,我就不该容忍他多活这些年!”
她就该,早点捂死金霖那个贱种!
死在邺城,便宜他了。
“母亲,现在说这些于金家无异,母亲就算杀他一万次,也救不出父亲啊。”金羽头疼道。
“羽儿,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君上拿不到那批军饷,恐怕是不会放了父亲的,若是查出军饷丢失于金家有关,就不止是父亲一人下狱了,贪墨军饷,是满门死罪。”
金羽声音阴沉。
金夫人胆战心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如何是好……
金姝在门外听着,忍不住轻轻插了嘴,“大哥,倘若交出军饷……君上会不会放过父亲?”
金羽蹙眉。
满脸不耐,“你懂什么,军饷只是个由头,君上要动我们家,就算没有军饷……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金姝似乎没听明白,“可母亲刚才不是说,我们家并未得罪过君上吗。”
既没有得罪过君上,为何要置金家于死地?
金羽冷笑,“谁说我们没有得罪过君上?”
金家得罪君上的,可比贪军饷要严重的多。
金羽的脸色,给了金姝一种不安的预感。
“羽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与君上并无仇怨呐!”
并无仇怨?
家中有帝星运势,算不算仇怨?
不过金夫人并不知晓此事。
金羽也没打算告诉她。
在金家,向来是男人当家。
女人只是陪衬。
哪怕是母亲,也不许过问父亲的事。
所以这也导致了,金羽瞧不上金姝,就算是他亲妹妹,在他眼里,也是低人一等。
女人,不过是讨好男人的玩意儿。
只不过,玩意儿分两种,一种是有名分会招人心疼的。
一种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玩意儿。
“可惜你姿色平平,又不会讨男人欢心,不然将你送进宫,讨好君上,没准儿还能换回父亲。”
他不满的看向金姝。
眼神中满是轻蔑和看不起。
金姝垂眸,暗暗捏紧了拳头,在金家,女人就是没有地位可言的。
“瞧你一天到晚丧着个脸,真是晦气!难怪家门不幸!”
金羽骂骂咧咧的走了。
金姝白了脸,身子微微颤抖。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却又因害怕金羽,不敢出声反驳。
金夫人叹了声,“姝儿,你大哥也是忧心家里的境况,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大哥说的也不无道理,若你姿色再好些……”
哎。
姿色平平无奇的女儿,又能为家族带来什么利益呢。
金夫人摇着头走了。
金姝低着头,一滴泪珠砸在地上溅开,眸中却无半点委屈,嘲弄的重复一句,“姿色平平……”
金羽,你既然这么瞧不起女人,被你假惺惺捧在手心的娇娘又算什么呢?
她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
处决安国公这天,引来全城百姓围观。
安国公挖矿炼兵,意图谋逆,害死一村百姓。
君上下令,查抄安国公府,一应财物通通上缴国库。
安国公被判斩首示众。
其余亲眷流放三千里。
由祁王负责监斩。
正月里斩首,北离开国以来头一遭。
君上亲自下令,可见这个犯人罪孽深重。
百姓们纷纷指责安国公丧尽天良,拿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他。
监斩前,囚车要游街示众。
安国公坐在囚车里,一条街游过来,就已经是一脑门儿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了。
可谓是满身狼藉。
等到了刑场外,安国公已经是个蓬头垢脸,浑身散发着臭鸡蛋味的狼人形象。
人群中,安国公不经意间瞥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顿感羞愧,难堪的低下头,背过身去,用臭烘烘的头发遮住脸。
“今日我来给你送饭,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曾经的安国公夫人,来给他送饭。
断头饭。
纯阳平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