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给我们的罗盘,能指引妖灵行踪,罗盘指向他,说明他就是妖灵,否则身上怎会有妖气。”天师弟子不服。
“说你们愚昧眼瞎一点没错。”唐洛洛弯腰,将戏法先生拉了起来,先生很畏惧,有些抗拒。
唐洛洛低声道,“别怕,你不是妖,将你变戏法的道具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戏法先生半信半疑,战战兢兢的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黑色的锦囊。
“这是什么?”
唐洛洛的声音,似乎能安抚戏法先生心里的恐慌,他说,“土…”
“什么土?”
“就是我家门口的土。”
下一秒,罗盘瞬间指向那锦囊。
天师弟子脸色一变,“有妖气,你这土是哪里的?”
“我不是说了吗,就是我家门口的土。”
天师弟子一噎,“你最好老实交代!”
戏法先生有点欲言又止。
“这土上被人施了术法,能在弹指间,长出随你心意的鲜花对吗?”唐洛洛道出实情,“你将土藏在袖子里,看似是在变戏法,其实就是在变戏法。”
“……”
天师弟子一阵无语。
说了等于没说。
“这群人大概是想问,这土是谁给你的。”唐洛洛补充。
不说,天师府的人肯定不让他走,戏法先生无奈,只得说道,“三天前,有个姑娘坐在我家门口,她说她饿了,我施舍了她碗饭,吃完她就抓了这把土在碗里,说是报答我的。”
唐洛洛心道,是那只吃饭报答的花灵没跑了。
“然后你就发现,这土能长出花来,所以拿来灯会上变戏法。”
戏法先生点头,“就是这样,我真的不是什么妖灵啊!”
花灵在这捧土里留了缕灵力,所以能开花。
事情说清楚,天师弟子自知冤枉了人,只得让戏法先生走了。
百姓们该散的散了。
“连人和妖灵的气息都分不清楚,天师弟子不过如此。”唐洛洛哼的声,拉着萧衍离开了。
萧衍脾气不好,再让这些人大放厥词几句,没准真要了他们的小命。
然而,天师弟子并无感激她,反而觉得她让天师府丢了面子。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
岑南舟和萧洵在最高的角楼上看着。
下面人挤人。
除了他们,没人爬这么高。
“天师府的人什么来头,这么大的威风,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刚看到天师府的人冒犯萧衍与唐洛洛,萧洵差点就飞下去护驾了。
是岑南舟拉着他,有萧衍在,用不着他们帮忙。
“除魔卫道的人,难免自视甚高。”岑南舟不以为意的说,他手中提了壶酒,递给萧洵,“喝么。”
“喝。”
萧洵很自然的接过,对着中州的万盏灯火,感慨的喝起了酒。
岑南舟在他身后,靠着柱子,“转过来。”
萧世子狐疑的回头看他,“怎么了?”
这里本不是站人的地方,也就只有一条窄道,勉强能站的下两个人。
萧洵瞧着他细长的桃花眼,嘶了声,“这里不行,你歇了心思。”
岑南舟好笑,“我什么心思,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世子想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萧洵:……
“喝吧。”岑南舟抬了抬下巴,“对着我喝。”
萧洵好没气的笑骂,“你是不是有病?”
非得转过来对着他喝酒?
行。
萧世子成全他。
他背靠在栏杆上,微微仰头,因为没拿酒杯,也不知岑南舟是不是故意,只拿了酒壶,萧世子就这么仰头给自己灌了口酒。
他喉结滚动,肆意张扬,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侯爷看的满意么?”
岑南舟挑眉,“那时你笑的比现在更张扬。”
“什么时候?”
岑南舟戏说,“我将要赴死。”
萧洵嘶了声,这话有点耳熟啊?
想起来了。
他说过。
刚得知皇叔派他随军来西北历练,队伍里有岑南舟,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所以出发前一夜,在护城河畔买醉来着?
萧世子突然察觉到什么,他倾身靠近岑南舟,“所以你其实那时就看上我了?”
亏他一直以为,岑南舟想杀他。
来了西北,对他更是避如蛇蝎。
结果这混蛋居然一直肖想他?
岑南舟抬手,指腹擦了擦他嘴角的酒水,“大约是吧。”
当时只觉得这人张扬的刺眼。
对他已经没有那么重的杀心了。
萧洵往后抽身,靠回栏杆上,心情大好,说出的话却很无情,“岑南舟,你小心回京后我父王打断你的腿。”
崇王就这么一个独苗。
被他拐跑了。
王爷必定震怒。
岑南舟早就想好了,“我拐了他儿子,他打断我的腿也合情合理。”
萧洵白了他一眼。
唐洛洛逛完灯会,心满意足,走在回去的路上,人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