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仪摇头。
就算她知道这药包是谁的,她也不能说。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看着人畜无害的病弱少年竟狠心给养母下毒。
下的还是慢性毒药。
怪不得她前世明明已经查出姨母对她用的毒了,到最后却还是缠绵病榻。
偷偷请外面的大夫入府诊脉,竟查出她体内还有一味毒。
只是那毒是靠日积月累积攒而成,等她发现时已经药石无医。
大夫说此毒定是每日服用所致,当时她还奇怪,就算是姨母给她送来补品,也是一季一回,她也不会每天都服用,那这每日服下的毒是从哪里出现的?
直到她将死之前,才彻底看穿谢柳的真面目。
想来这毒前世便是他给她下的。
虞长仪深吸一口冷气。
她没想到谢柳竟从入府前就开始谋划,这药包显然不是他入府后才有的,应是从老家那边带来京城的。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杀母独占侯府,当真是毒子心肠。
“这个药包先放我这里,切记这件事不要同任何人讲,尤其是老夫人院里的。”
虞长仪收下药包,一时间竟烦得有些意乱。
夏莲院那边。
虞柔自从清儿走后,就难以入眠。
虽然清儿没仔细说她拿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她跟虞长仪同出一府,自然也晓得清儿熟知药理。
看她当时的反应,那药包断然有问题。
但都过去一早上了,都没人差她去问话。
偏她还在禁足中,也没办法出去打听消息,只能在自己屋里干着急。
中途她总算见了穗心人影,注意到她身上还穿着昨晚伺候她时的衣服,鞋底还沾了泥水,虞柔便黑着脸将热茶倒在她的手背上,看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心里才算解气。
“咱们府里目前虽没个正经男主人,但也不是你夜不归宿的理由!”
又一脚踹在穗心胸口上,虞柔冷笑一声,“下不为例,要是再被我发现你不守规矩,就不会是今日挨罚这么简单了。”
看着貌美的穗心,虞柔突然想起前世这狐媚子当着她的面勾引谢堂。
没想到她这张脸年龄越大越有风味,看着她对谢堂眉来眼去,她一气之下把人丢到后院劈柴,没成想这死丫头竟然向虞长仪抖出她在外与人相好的事,真是养不熟的狗。
要不是她爹执意要遵循妻妾有别,不许她多带陪嫁丫鬟进侯府,她也不会还留她到现在。
但她这世还是留了个心眼,前世她敢勾引谢堂,这世也敢勾引谢柳。
她这世唯一的指望就是谢柳,只要他考上状元,当上朝廷命官,为她请封诰命,她的福气还在后头!
她儿子谢柳以后可是要娶将军府嫡女的!
就算不娶将军府嫡女,也能与丞相嫡女,王爷女儿相配!
绝对不能让这样一个低贱的蹄子坏了她儿子的青云路!
虞柔一把拔下头上的银钗,眼都不眨地在穗心脸上划了一道。
她全然不顾穗心的求饶与哭泣,等到她眼前那张美艳惊人的脸变得血肉模糊,方才露出得意的笑。
以后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午后阳光懒洋洋,虞长仪刚到谢堂房中,他就醒了。
索性他跟谢茗慧都中毒不深,再加上谢堂是男子,平时身体康健无病,排毒也比较快。
念着他身体不适,她亲手熬了两碗南瓜粥,一碗由她端过来给谢堂,另一碗则送到了小荷院。
谢堂见她过来,还想下床行礼,被清儿强行摁下。
“你是病人,好好休息。”
虞长仪本想亲眼看着谢堂喝完后,等府医来把脉完确保他已无大事后再离开,结果中途她派出去办事的人回来,还捎来一条重要消息,她不得不提前离开。
谢堂用眼神追随她离开,见她行色匆匆,他看向自己身边的丫鬟,“你悄悄跟着母亲回去,路上要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立马回来告知我。”
小丫鬟摇晃脑袋,“好。”
没想到虞长仪并没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失踪世子的书房。
她来时,负责洗洒的婆子正躺在世子之前爱用的躺椅上偷闲。
见到主母,婆子吓得从躺椅上跌下来,磕头认错。
虞长仪给清儿使了个眼色,把这懒惰的婆子交给她处理。
她则留下一个清冷眼神,径直走进世子书房。
婆子见她进了书房,更是胆战心惊。
扁着褶皱的嘴皮小声嘟囔:“世子都死这么久了,平时不见她来怀念,今日犯什么神经。”
清儿听得清清楚楚,抬手就给婆子一巴掌。
“大胆刁奴,竟敢妄议主母!”
婆子没想到主母身边的丫鬟竟如此厉害,腿脚再次一软,跪在地上变得老老实实。
虞长仪听到门外的动静,却不放在心上。
虽然她说的也没错,她平时是不踏足此地。
一是她觉得人死不能复生,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去怀念。
二是她刚嫁过来世子就被迫充军了,她连世子的面都没见到,有什么可值得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