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银子买青龙湖边几亩地，凌濛初表示觉得自己是没有那个胆量。
李汝华道：“就是啊，我和李肱哪有那闲钱，就是有也不会上那当。那块地原来就是个臭水坑，别人不知道咱们自己还不知道？什么风水局什么传说都是司令瞎编出来骗人的。可是司令当时就硬是安排任月取了六万两银子交给保险公司，给我们两家各买了一块，说将来赚钱是我们的，赔钱算任月的。李肱那货眼皮子浅，后来地价涨到十三万两银子的时候就转手卖了。说赚十万两银子够他们家子孙多少代活着了。我可一直没卖。哈哈哈……”
李胜勇道：“老李头你就是走狗屎运！我当时眼瞎啊，后悔啊，不然也买上一块地，老婆本就有了，还用现在拼命？”
李汝华道：“你小子放屁，你们命好，摊上一个什么都负责的大师兄。整个太平洋钢铁公司就是你们哥们的股份，有别人一丫儿没？你知道那是多少钱？你真不知道就去问问你媳妇！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凌濛初惊得瞪圆了眼，今天得到了确切证实，开荒团的高层居然都是这么有钱，这可太惊人了。
李汝华道：“濛初你写的《拍案惊奇》我看了，都是市井小民故事。古往今来哪有一国高层穷困潦倒的？那都是编故事骗人的。大明穷，大明的皇亲国戚和高官哪个穷了？开荒团高层都有钱，可是都是司令安排了固定的生意，虽然牟利，却不是巧取豪夺。我觉得古往今来，开荒团的政府最廉政。廉不等于穷，濛初你读书有些读糊涂了。”
沈足道也笑道：“凌馆长你不知道，在座的李行长和方省长是开荒团高层，算体制内的人。我是商会的，李胜勇是保安公司的，咱俩算是外人。司令就是给我们俩一个二品荣衔好管理
，不要把我们俩和开荒团的军政大员混一起。”
李胜勇已经喝得有些多，红着脸重重拍在方素肩头道：“记住了，别贪别占！廉政部那帮孙子六亲不认，连司令都敢处罚，你别被抓起来给祖宗丢脸！”
方素悚然而惊，慌忙道：“方某一腔赤诚，敢对天地祖宗立誓：一辈子拿一次昧心钱就不得好死，不进祖坟！”
沈足道向方素敬杯酒，道：“这才是大好男儿。其实你的吃喝存住都是公费，开荒团又有高工资，已经足够你荣耀舒心的活一生了。不过呢，司令眼睛不揉沙子，不亏待任何追随他的人，以后会给你好处的。”
这一顿饭凌濛初吃得好像大彻大悟，又好像云里雾里，当晚一觉醒来睡不着，就穿衣走到清冷的户外。
雪已经停了，明月当空，天地间一片银白。
凌濛初喃喃道：“这白雪掩盖下的，难道不是一个腌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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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纺织厂厂长周长兴的团队很特殊，特殊就在于第一它的团队规模不小，足足248人，算上他就是二百四十九。如果不是上船的时候，李胜让告诉他，司令不喜欢二百五这个数字，临时赶下去一个人，那就是一个整数。
第二个特殊的地方，是他的团队里，除了二十来个男人，都是莺莺燕燕的女人。
这在北上的团队里就很打眼，毕竟别的团队几乎都是纯男人帮。
李胜让为了避免这些女人被骚扰，就把这些人都安置在自己船上。这些女人虽然不算什么美女，可是都年轻，年轻就是招蜂引蝶的本钱，船员们女人见的少，别出了什么事，面子上不好看。
船都要开了，周长兴还在岸上拉着李胜让墨迹：“李军长，你就让人把那500台机器搬过来吧，你这船这么大，下面我看了，空间也
足够。”
李胜让不高兴：“我说老周，你那些破机器是能吃啊能穿啊能玩啊？谁能动你们那些破家伙。难道非搞人在机器在？”
周长兴道：“我懂，你这是旗舰，打仗时候必须跑得快，避免被敌人打着。可那些机器都是木头的，没多沉，不耽误你逃跑啊。”
李胜让黑着脸骂道：“谁告诉你俺装的货少是为了逃跑的？你这他娘的就是赤裸裸的诽谤！不看你有个四品官衔，我就让人把你扔江里洗个澡！”
周长兴梗着脖子道：“我那些机器都是做教学和研究用的，司令亲自下的命令，耽误事你负责？”
李胜让一把抓住周长兴后脖领，半提半托走上跳板，边大声吩咐：“起锚，挂帆！”
这个周长兴真是让他腻歪透了，总缠杂不清，腻歪个没完。做技术的难道都这样？嗯，好像陆新也这样磨磨唧唧的德性。
周长兴被提到甲板上脸色通红，不是被勒的，是甲板上几十个女工，都惊得目瞪口呆：平时威严无比的周厂长，怎么像牵狗一样拉上来了？周长兴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自然是面红耳赤，大声斥责这些女工道：“看什么看？哪凉快哪呆着去！”
一伙女人躲远了些去嘁嘁喳喳。十月的上海还是有些湿热，哪个愿意早早跑船舱里朽着。
李胜让早忙自己事去了，周长兴手扶栏杆，见海天空阔，逐渐的也就丢下了心里的不快。这时江雨欲来，他忽然来了诗性，吟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