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在在地坐了一个人。
是风清扬。
他一个人。
手里拿着一个墨绿色的瓷瓶。
听见靴子声,他回头,一身白衣,却如扶风弱柳。
惨白的脸颊上,染了丝浅淡的笑。
不浓烈,所以他看起来更加瘦弱。
等着七海走近了,才看清风清扬的影子。
风清扬望着七海的脸颊,他苦涩笑了,“你这是……喝酒了?”
“对,我喝酒了。”七海抬起手拍了拍脑袋,“头晕,困!”
他走进去,没办法同风清扬多说话,就倒在了椅子上。
脑袋往后仰着,一脸疲惫。
不过因为知道有人,他还是尽量保持苏醒的状态。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风清扬将瓷瓶放在桌面上,示意道,“把这个涂抹在手上,不会留下疤。”
七海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刀伤,“劳你费心了,我这伤不要紧。不过既然是……治伤的药,那我留着,毕竟……有备无患嘛。”
他没有坐起来,只抬起了手,去够桌子上的瓷瓶。
够了好半天,都没有什么拿到。
一旁的风清扬看得吃惊,伸手帮忙把瓷瓶推了过去。
七海这才拿到,倒进手心,戳了戳。
“多谢了。”
风清
扬苦恼,看着那药,“你这样敷衍,伤口不会好。”
他像爹一样,将七海的手抓过去,将药倒在伤口上,扯了一块白布,包裹住了。
风清扬懒洋洋地看着他,有些惆怅,“你去见了闻姑娘?”
“嘿嘿,你猜对了。”一说闻步知,来劲儿了,七海撑着手站起来,笑看着风清扬,“知道么,她今天对我态度特别好,没有说杀我的事儿?”
风清扬看着七海那么高兴,也不枉和闻步知谈判一回。
他非常平静地问了,“那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想喝茶,她就给我倒了一杯,我说吃东西,她就允许我吃水果。”七海天真地仰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说,她的控心术是不是慢慢淡去了,还是……”
虽然无法深想,但她的的确确感到非常高兴。
那种高兴直抵内心。
七海踌躇不决,眼神里生出渴望,“啊,如果……如果她一直这样,那该多好?”
风清扬顺着七海的话说,“我想她会得,毕竟……你那般喜欢她!”
“只是有些可惜……”七海踌躇不定地说,“以前的步知如果没有中那控心术,那她一定会待我很好!”
风清扬笑他,“已经中了控心术,能怎么办呢?”
七海坐直了,看着风清扬,“那老皇帝真不知道方法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风清扬偏头看着七海。
现在两个人坐在这儿,就好像回到了曾经在安阳王府的时候。
他们也像现在这样有商有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