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微微点头,“无碍,是老身爱乱跑,倒惹得你们忧心了。”
她朝马上的明悦看去,一脸赞许之色,“姑娘,骑术不错。”
明悦利落下马,轻笑道:“还好,学得一点皮毛罢了。”
老妇一脸慈祥笑道:“姑娘,你救了我一命,该如何谢你?”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明悦看一眼老妇手中的桂花糕,足足四块,忍不住提醒,“老夫人,甜食虽好,一块即可,贪多则生痰,对身子不好。”
老妇爽朗一笑,“年轻人说得对,老身是该注意些了。”
一旁的侍卫首领皱眉。
一介庶民,竟敢对主子提这等建议。
平日府中,可无一人敢直言。
想到正事还没办,明悦屈身行礼,“老夫人,闹市之徒劳烦您处置,就此告辞。”
老妇微笑,“再会。”
见姑娘走远,老妇将桂花糕递给侍卫首领,“赏你了。”
首领恭敬接下。
见主子对女子感兴趣,主动开口,“可否要属下去查一查身份?”
“看马车上的家徽,应是忠义侯府的人,谢家只两位姑娘,她不在其中,应是泽之在我耳边念叨的美人儿明悦。”
“美若天仙,看着娇弱,却有一手好骑术,还喜欢打抱不平。”老妇笑了笑,“老身的孙子眼光确实不错。”
“属下这就派人备上厚礼,送去忠义侯府。”
“不用。”
雕刻精美的马车缓缓驶来,老妇在侍从搀扶下坐进去,珠帘落下,她留下一句,“单独写封帖子,送去忠义侯府,说是马球会在即,老身亲自相邀。”
“是。”
首领跪下领命,随即护送马车离开。
残月高悬。
马车在一处偏远巷子停下。
眼前是一个极小的狗洞,云堆看不明白,问道:“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吗?”
偷偷摸摸带自己出门,挑这个时辰,还是个狗洞。
明悦换好一身夜行服,“等下我从这里进去,你守着就好。”
“啊?”云堆一脸难为情,“姑娘,你要钻狗洞啊。”
明悦目光笃定,“对。”
这里是朱府的后墙。
儿时,她和朱有昌的女儿曾是手帕交,爬狗洞去看灯会的事也常做。
只是后来……对方病逝,这个狗洞便无人再钻。
云堆一脸严肃,“姑娘,你还是没说要做什么。”
“问一个真相。”
说完,她快速爬进去。
自从唯一的女儿病逝,朱有昌的后院下人极少。
一路上,明悦畅通无阻。
转眼到朱有昌的睡房。
屋内黑暗一片,落针可闻。
她慢慢接近床上的朱有昌——
突然,被子被扔出来,朱有昌醒了,抄着玉枕一通乱挥,“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混乱中,他被绊倒在地,正欲起身,一柄泛着冷光的利刃放在他脖子上。
“别动!”
原身这身子虽弱,但拿刀制服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倒是绰绰有余。
朱有昌僵住,道:“有话好说,书架上的木盒里有银票,你可以全部拿走。”
“我不要银子!”
“宝物都在仓库,你让我起来,我带你去拿。”
“哼!要那些有何用!”
朱有昌惊吓之余,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何方人物,无奈道:“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利刃更近一寸,那人嘶哑着声音,“我要明家的公道!”
朱有昌怔住,眼里精光乍现,“你是谁?明家人已经死光了!如何要公道!”
黑暗中,那人似是咬牙道:“明家亡于军需案,用的是你朱有昌的药材,凡有牵扯,必定诛连,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从中全身而退?”
朱有昌摇头,“那批伤药用的不是我提供的药材。”
明悦心惊,“什么!”
“当时,我命人将药材送去明家商号,却被退了回来。
正逢我和明闻因生意上的事争执过,不好当面过问,只派下人去问个究竟,商号的大伙计回话,说是老板不收。”
“想到和他几十载交情,他如此翻脸,我更是赌气,没再找过他。”
朱有昌唏嘘道:“没想到啊,上次争吵竟是最后一面呐,可惜了他那嫡女明悦,多好的孩子,眼见人头落地……”
握紧匕首的手泛白,明悦心绪纷杂,冷寒道:“我如何信你?”
“找到赵田,当日便是他拒了我那批药材。”
赵田……
明悦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此人在案发前请辞,不见了踪迹。
她松开朱有昌,厉声道:“今日暂且饶你一命,若骗我,有的是法子杀你!”
后退到窗边,正欲原路返回时——
“孩子。”
朱有昌在身后叫住她。
明悦冷笑,“你莫不是疯癫了,如此称呼一个夜闯你府上的人。”
“我很后悔。”
明悦没回头,却鬼使神差问他,“后悔什么?”
“几十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