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看到了掩藏不住的怒意。
元冰雁冷冷起身,未和沈氏打招呼,便离开。
因着元冰雁走了,世家女们也走得一干二净。
沈氏和谢卿卿倒乐得自在,吩咐管事收拾余下的事。
方才热闹的庭院,瞬间冷清。
……
侯府门外。
明悦目送林菱的马车离开。
云堆在一旁道:“姑娘,天还早,反正也把人得罪光了,不如出去散散心?”
“不简单呐!”明悦打趣道:“你如今竟比我心还大。”
“奴婢算是明白了,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倒不如泰然处之。”
云堆轻轻撞了撞明悦肩膀,笑道:“总之……和小姐一起,云堆觉得干什么都行。”
姑娘没将她当成下人,那她更得和姑娘并肩才是。
明悦认同点点头,故作感慨道:“我们云堆成长了,顿悟了。”
云堆害羞,“姑娘你又笑话我,我不理你了。”
明悦见好就收,淡笑道:“行吧,正好去绸缎庄问价。”
“问什么价?”云堆不解,“姑娘想做衣裳吗?”
“我要把云锦换成银子。”
明悦指背轻碰她额头,笑了笑,“燕京城内的地榆都被咱们买光了,接下来,得去沧州买。”
云堆一听,哭丧着脸,“还没买够啊,奴婢这些天都快把腿跑断了,明日还要去城北找屋子当药仓。”
明悦将她甩在身后,“你不去,那我一个人去。”
“姑娘,我开玩笑的,我去!”
云堆跑着跟上。
主仆二人询了价格,从绸缎庄出来。
“姑娘,你刚刚说要去沧州买地榆,是咱们去吗?”云堆有些迟疑道:“世子……能让我们去吗?”
明悦沉默。
这确实是个问题。
她随意朝街角望去,心知哪个角落里,就有那个身手高强的侍卫在看着自己。
若想去到沧州,那么远的地方,更是痴人说梦。
除云堆之外,她没有可信任之人。
该找谁呢?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见明悦琢磨个不停,云堆上前买了两串,递给她,“给,姑娘。”
二人边吃边走。
一旁的马车停住,里面的人执扇掀开帘子,爽朗一笑,“明姑娘,好久不见。”
明悦回头。
说话之人是漼泽之。
行礼道:“小公爷。”
透过帘子,明悦看到马车中还坐着章炳。
此人还用一贯的露骨目光盯着她。
漼泽之轿内拱手,“恭贺你,成为侯府义女。”
明悦淡淡道:“多谢。”
想必谢清函的手信给到,漼泽之定不会泄露那晚岷山之事。
对这认义女一事,大抵是心知肚明。
漼泽之不似平日闲散之态,像是有要紧事,道:“圣上有召,改日再会。”
明悦垂首,“小公爷慢走。”
马车继续行驶。
明悦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
忙回头,跑着跟上那辆马车。
马车重新停下,漼泽之问,“明姑娘,可还有事?”
明悦勾唇一笑,“小公爷,明日有空吗?”
美人一笑,漼泽之只觉心跳漏了一拍。
装作镇定道:“有空,姑娘有事?”
“我想约你午时在梵楼一见,如何?”
“……。”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明悦说完,屈身行礼,随后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
身后,漼泽之掀开帘子,冲着明悦的背影欣喜道:“明天见!”
见明悦莫名约漼泽之,云堆咽了咽口水,“姑娘,你还真是越挫越勇。”
她拿手比划了一个“掐脖”的手势,道:“世子大人都那样对你了,你就不怕他气炸了,又欺负你?”
明悦不以为然,咬下一颗山楂,气鼓鼓道:“最好气他,气得他厌弃我,把我赶出侯府才好。”
她管不了那么多,明家的真相更重要。
谢不尘专制,可她也不是豆腐做的。
“去沧州买地榆,这位小公爷兴许能帮咱们的忙。”
云堆看向她,眼里带着心疼,“可……姑娘,我不想你受伤。”
明悦笑道:“别操心这些,你把药仓的事情搞定,我就谢天谢地了。”
云堆听话点点头。
漼泽之坐回马车。
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可是明月一般,冰冷不可及的明姑娘。
她主动约他。
想到这里。
不自觉傻笑起来。
“瞧你小子,这点出息。”章炳睨他一眼,嘲笑道。
“舅舅,明姑娘真的是一位好姑娘。”漼泽之正色道:“我知舅舅流连花草从中,片叶不沾身,但还请舅舅之后看到明姑娘时,收一收您的眼神。”
章炳问道:“我的眼神如何?”
漼泽之憋了半晌,“总之……还请舅舅莫要有什么别的心思。”
他不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