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善和徐铉的自称不同,因为李从善已经被赵匡胤封了大宋的官职,算是大宋的官员,自然得称臣,而徐铉是作为唐国使臣觐见,故而称外臣。
实际上唐国已经臣服于大宋,作为一个属国存在,徐铉本也应当自称为臣,可是他却耍了个心眼,故意突出自己的使臣身份,算是为了保留唐国的一点颜面!若是作为大宋臣子,他又凭什么与赵匡胤理论,从而完成李煜交代的任务?
不过注重实际的赵匡胤却并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笑着问道:“徐公在开封过得可还好?”
“托陛下洪福,老臣过得很好!陛下安排得很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老臣感激不尽!”徐铉脸上堆笑回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显得有些言不由衷,而且似乎有讽刺之意!好像不是要感激赵匡胤,而是要感激赵匡胤的八辈祖宗!
这也难怪,一想到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跟着李俊文走街串巷、夜夜笙歌,都快变成人干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好心情?
赵匡胤却似乎没有听出他话中含意,笑着说道:“这事朕可不敢居功,徐公要谢,就
谢李副使好了!”
说完,赵匡胤伸手一指,徐铉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脚步有些踉跄。他定睛一看,不是李俊文又是哪个?
李俊文本来又在神游,又是被身边的王继恩一踢脚后跟,才从阴暗之中闪了出来。见徐铉正朝他拱手致谢,不明就里的他报之一笑,也拱手表示回敬。
只是不知怎滴,他感觉徐铉看着他,有点想要哭的样子……
徐铉看到李俊文的刹那,更多的是惊讶!
当初李俊文作为大宋出使江南的使团副使,随卢多逊一同出使江南之时,徐铉一度认为李俊文定是哪家的公子哥,来江南镀金的!虽然卢多逊并非出于好心,而是另有目的的介绍了李俊文的光辉事迹,但也十句有九句是夸赞李俊文的。没想到这个年轻的武德副使,受大宋皇帝的重视程度,还真不是吹的!居然连如此重要的场合,都让其参与!
徐铉对在场的宋朝官员都不太熟悉,但从一大堆中老年男子当中不难看出,这些人都是赵匡胤的高级智囊团!而李俊文的年纪,在这群人当中,就显得有些出众了!
他暗自庆幸,还好这段时间为了少逛几次青楼,对李俊文多有巴结!光金银珠宝,就不知道送了多少!那些财物,本来都是李煜让他带来结交大宋群臣的,希望那些人能够在赵匡胤面前,替唐国说说好话求求情!可没想到,那些人不知道都抽了什么风,放着亮瞎眼的金银珠宝不要,全都给退了回来!徐铉奔本着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的原则,也就正好将这些财物便宜了李俊文!
当然,他也不是明目张胆的送,而是借着时不时向李俊文购买“六味地黄丸”,作为药钱支付的!而李俊文也是来者不拒,一一笑纳。
如今看来,也算是歪打正着,便宜了李俊文,却攀上了李俊文这条线!以此子目前的受宠程度,将来必定在大宋朝堂上举足轻重!今日结下这善缘,原来未必对大唐没有好处!
“李副使确实是年少有为,待人和睦,令人如沐春风,宾至如归,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中……”打定主意捧李俊文的臭脚之后,徐铉附和着说道,言语间不吝赞赏。
“既然宾至如归,为何官家几次三番下旨,你家国主却不愿来开封朝贡于
官家?难道他没把大宋当作自己的家么?”正当徐铉笑容满脸捧臭脚之时。一旁的赵光义却突然问道。
赵匡胤闻言也收敛笑容,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看着徐铉,想听他说出个理由来,现场其他人也一脸严肃,气氛顿时也为止一紧。
徐铉和李从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整懵了,他们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的发问,满以为大家还要客套一番,说说场面话什么的!
而且徐铉此次前来,是因为大宋对唐国过于严苛,他是替李煜前来诉苦叫屈的,怎么一下子反了过来,变成被对方质问了?
李从善年轻,被现场这紧张的局势给吓得两腿发抖,若不是进宫时被觐见时间太长,刻意控制了饮食,减少了饮水,说不得就得差点就吓尿了裤子!
徐铉却不然,作为官场老油条,唐国吏部尚书,见惯了这些场面,自然知道对方是想先下手为强,给自己制造压力,自乱阵脚!他自己就时常这么干,可谓是驾轻就熟!
不怕你提,就怕你不提!
在稍微慌乱之后,憋了一个月气的徐铉面露微笑,朝赵光义问道:“这位是……”
徐铉话
音一落,现场众人本来有些严肃的脸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有些人甚至想笑不敢笑,之后憋着咧着嘴,尽量将笑意释放。
本来有些兢兢战战的李从善闻言差点岔了气,好嘛,连赵光义都不认识,人都认不全,还搞毛啊!
赵光义也是面露尴尬,方才问话时的气势顿时泄了不少。多少年了,在大宋,还没有人敢这么打他的脸,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不过徐铉是使臣,没见过他,也是正常,这时候又没有照片可以提前熟悉人脸,自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