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故意瞄了瞄站在一旁的小太监梁顺,并示威似地将自己手中双锤碰得砰砰作响,
摆明是在说,小样儿,有种你就来试试呗!
或许是因为有人带了头儿,或许是因为诸将自己想通了,总之诸将再次对望了一眼之后,便齐齐拜倒,高呼到:“吾等愿随大人一搏,还请大人示下。”
“好,好!”卓飞见诸将皆愿为自己效死,心下安慰,暗忖这段时日行的那些笼络手段总算是没有白费,于是一时间意气风发,冲着诸将拱了拱手,大声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卓某在此先多谢诸位的抬爱了。嘿嘿,既然众志成城,那便让吾等给那吕师夔上演一出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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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刘自立这狼心贼子,我怎地就毫无觉察呢?唉……”
南城的一座民宅的小院里,熊飞瘫坐树下,双目空洞,不住地捶胸叹息。
“熊大人,熊大人!”一名亲卫冲进院门,狂奔至熊飞面前,单膝下跪,大声喊道:“大人,鞑虏已经攻至巷口,弟兄们正在死死抵挡,只可惜敌人弓箭太多,弟兄们死伤惨重,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还请大人速退。”
“退……还能退到哪儿去?”熊飞喃喃自问,接着又神游般的说道:“我熊飞先是败于大庾岭,靠着逢龙贤弟舍身拖延方才得以逃回韶州,而后又识人不明,误信贼子,令一城军民惨遭狼噬,可谓是害人不浅,事到如今,直恨不能以死谢罪,还有和颜面苟活于世也!”
“大人!”
“大人振作啊!”
“留得青山……”
众将及亲卫纷纷跪地劝慰,熊飞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又惨然言道:“诸位皆随我多年,自起兵以来生死与共,而熊飞无能,无法与诸位富贵,心中实是愧煞矣……”
“大人何出此言?”
“大人待吾等实如父母也……”
“若非大人收留栽培,吾这条贱命怕是早已弃于乱世之中。”
众将及一杆亲卫纷纷痛哭流涕,而熊飞望着跪了一地的部下,也是哽咽难言,最后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摆摆手,大声说道:“许之鉴听令!”
“末将在!”名叫许之鉴的副将先是一愣,忙抱拳应到。
“本官命你速速引军出南门,沿城墙西行,遁于群山之中,不得有误!”
“那大人呢?”许之鉴茫然问道。
“少废话,此乃军令,尔胆敢不应乎!”熊飞怒吼到。
“大人若不同退,则恕末将难以从命!”
“大胆!”熊得勃然大怒,伸手抽出腰间宝剑,作势要斩!
“大人,吾等皆难从命!请大人责罚!”众将及亲卫纷纷俯首求死。
熊飞见状,无奈仰天
长叹,任由两行英雄泪顺颊而下,悲呼道:“熊飞愧对天下,自求一死,尔等这又是何苦来哉……”
“吾等愿随大人赴死!”
“唉……尔等……”
嘭~~~!
就在此刻,院门忽然被人撞开,一名身中数箭,浑身沐血的亲兵扑了进来,可还没走两步,便瘫倒在地,无力前行,只是一边口吐鲜血,一边望着熊飞勉力言道:“大人,大人,快走……刘……贼……带……带着鞑虏来了……”
亲兵说完,脑袋一偏,便去了。熊飞双目满含热泪,心如刀割,噗通一下跪倒地上,冲着亲兵的尸体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又起身,对着众人说道:“今刘贼即至,熊某这便出去和他做个了断,诸位同死无益,且速退去,否则熊某这便自刎于尔等面前!”
熊飞说完,便横剑颈下。
“大人!”
“大人若去,吾等亦自刎相随也。”
“大人……!”
“一群混账!尔等莫非是想让熊某负疚至死,不得瞑目吗!”熊飞手上用力,颈上登时有鲜血渗出。
许之鉴扑倒在地,悲嚎道:“大人,就让许郎伴您同去吧!呜呜呜……”
“大丈夫杀虏卫国,戎马征战,聚散生死本是寻常,尔去学那些妇人之态作甚!滚!快滚!若真有心,不如留得有用之身,来日再为熊某报仇便是了!”熊飞满面决然。
许之鉴闻言,泣声渐止,目光亦渐渐坚定起来,又冲着熊飞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沉声道:“许某对天立誓,吾此生但有一口气在,则必为大人报仇雪恨,如有违誓,天诛地灭!大人保重,末将告退……走,莫让大人自责,咱们都走!”
众将及亲卫们纷纷含泪拜倒,皆冲着熊飞重重三叩之后,方自转身离去。
熊飞望着众人快速远去的背影,轻松的笑了,突然他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高声喊道:“诸位,他日若有幸得见圣颜,且代熊某乞请吾皇谅宥,就说熊某既无破敌之能,又无识人之明,然熊某尚有决死殉城之心也……哈哈哈!”
“好好好!大哥果然忠义……”刘自立的声音自大门处响起,紧接着元兵一拥而入,将熊飞团团包围在中间。
熊飞一回头,冷冷地注视着刘自立,喉头低吼,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刘将军,人都跑了!”一名刘自立的亲兵报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