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闭着眼睛,沉声问到。
王挫闻言,大怒,张口欲骂,却被自己师傅狠狠的一瞪给吓了回去了。
卓飞斜睨着老僧,嘿嘿一笑,戏谑道:“老和尚,既为出家人,当万事皆空,尔又何必在意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呢?再者说了,你连眼睛都没睁开,似乎也不是待客之道吧?还有,既然你连眼睛都不睁,那又是如何得知本公子坐下了呢?当然了,若你看了,却又不想让本公子发现你看了,那您老可就是在偷窥了……啧啧,这么老了还偷窥别人,就算本公子不笑话你,可你自己觉得好意思么?”
老僧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眼睛还是不睁开,又言道:“施主果然是能言善辩,如此说来倒是老衲着相了。呵呵,不瞒施主说,老衲老眼昏花,睁与不睁已全无差别,倒不是故意在怠慢施主。不过,老衲虽然眼不能视物,却仍可窥清世间万物,而施主既然见多识广,慧根独具,难道施主便没听说过心眼为何物么?”
嘿,这老和尚说我见多识广,慧根独具……唔,我明白了,这老和尚定是不忿本公子方才辩的胖方丈无言以对,所以才专门请我过来理论的,也罢,本公子反正已经睡意全无了,那就陪你玩儿会吧!
“哈哈,小心眼本公子倒是听说过!”卓飞挤兑了装逼的老和尚一句,又说道:“老和尚,你说你能看清世间万物,那你可知本公子是谁么?”
“世间万物一同,施主
便是施主,老僧便是老僧,施主与吾,皆生于父母,死后归尘,众生一是,又何必分的太过清楚呢……”老僧悠悠言道,语带机锋,一副世外高人的范儿。
可惜卓飞却丝毫不买他的账,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言道:“老和尚,你这话哄哄别人倒行,可本公子却偏偏不信这一套,试问,若是人人一样,那为何有人饿死,有人富贵?为何你只是老僧,而不是皇帝呢!”
卓飞的话颇为大逆不道,这是他故意为之,他就想看看自己的惊人之语一出之后,这石床上稳坐钓鱼台的老僧会不会被吓得魂飞魄散,道行全失。
可惜结果却让他失望了,只见石床上的老僧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跳一下,而是淡然地反问道:“当皇帝就一定好么?”
卓飞两眼猛张,朗声道:“那是自然,为皇者,手掌天下生杀,一呼百应,每日尽食山珍海味,后宫佳丽三千……唔,当然了,这最后一条您老怕是不感兴趣的……呃,对了,您老真的不感兴趣么?”
老僧闻言,忍不住莞尔,微微一笑,言道:“施主不但善辩,且善噱,为皇者,貌似风光无限,其实亦如履薄冰,今日天下烽烟四起,皇者不皇,命不保夕,好么?”
“咦!你这老和尚不是一直都在闭关么?为何又知那么多事?”卓飞大奇问道。
老僧回道:“闭关只是为了静心研习佛法,又非不问世事。”
“那也不对,老和尚你身为出家之人,本该跳出红尘,为何又要去打听世事呢?”卓飞寸步不让,继续追问到。
老僧无奈,微微摇头,说道:“老衲本不想知世事,只可惜若要精研佛法,便需夜夜观星以求明悟,而这世间之事,无论前后,皆应于星象,老衲又岂能不知?”
“哈哈哈哈哈!”卓飞一阵大笑,说道:“老和尚你倒是会自圆其说,竟连观星这招儿都能想到,还真是难为你了!可是,莫非你忘了你方才说自己的老眼已经不能视物了么。哈哈哈!”
“难道施主忘了老衲有心眼可视物么!”老僧不慌不忙地反问到。
擦,还拿心眼说事儿,你这老头有没有新鲜点儿的东西啊!
卓飞在心中鄙视了一
句,也不再客气,突然加重语气低喝道:“也罢,既然世事皆能应于星象,那尔且来说说,这星象上有没有告诉你今日便有人要尔一世英名,不,一世僧名尽丧呢?”
老僧诡异一笑,悠悠言道:“施主问的甚好,不瞒施主说,星象变幻莫测,老衲穷尽一生研习其中奥秘,却也不过只能测得其中一二也……”
“那你就是在胡扯喽!”卓飞嗤之以鼻。
老僧摆手,示意卓飞莫要插嘴,又接着说道:“老衲往日以肉眼观星,长出错漏,而自从三年前眼盲之后,却忽有明悟,遂改以心眼观星,琢磨三年,竟大有所得,又与世事一一印证之后,发现果是不虚也。”
“继续……您老就继续忽悠好了,本公子先去歇会儿……”卓飞提着蒲团走到墙角,瘫靠在墙上,一副昏昏欲睡之态。
“忽悠?这个词儿倒也新鲜的紧……”老僧喃喃地念叨了一句,又接着说道:“施主既然累了,那且靠墙歇着便是,老衲年纪大了,有些话今日必须说啊!”
卓飞两眼一翻,心说这老和尚竟是个死缠烂打的主儿,得了,本公子也想明白了,和您老实在没啥好争辩的,您老人家想说就说吧,我看在您这一把年纪的份儿上,等您老说完了之后,我再给您老陪个不是,认个怂,咱就皆大欢喜,各睡各的觉去,也省得您老再被我三言两语给气死不是。
卓飞实在不愿和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儿去较真儿,于是不再言语,一心靠着墙角儿酝酿睡意,而王挫那货见恩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