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哑然。
心说还能做什么?
洞房花烛呗!
陆瑾寒自言自语般道:“洞房花烛吧。”
下一秒,他吩咐:“去锦绣路。”
他在这里受惩罚,没道理让那两人双宿双栖。
司机还想问去锦绣路做什么,那里又没有他的别墅,但他不经意从后视镜里对上陆瑾寒的视线,到了嘴边的话尽数吞回肚子里。
这位刚回来的少爷此时的表情,好可怕!
车窗外的灯光从他脸上晃过,明暗交错不定,他的一双眸子如同凛冬的寒夜,又黑又沉,仿佛望不见底的无尽深渊。
正好这时候,视频里播放到祁少爷和姜小姐婚后新房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锦绣路。
司机:“……”
怎么感觉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
姜清梵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在下坠、下坠。
仿佛身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拉扯着她,要把她拽入无底深渊。
这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想起了姜家破产后,她父亲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画面。
那道在她心目中如山岳一般的身形如同一片枯叶般落下,重重地砸在她眼前,血肉模糊,身体分崩离析。
强烈的窒息感传来,下一刻,她陡然从尘封的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才发现,她还是在自己的浴室里,刚才的窒息感是因为她不小心睡着了,不知不觉沉入水里被憋醒了。
空荡荡的浴室里回荡着她急促的喘息声。
她心有余悸地闭了闭眼,将旧梦中那如同附骨之蛆般的寒意从心里挥散出去。
卧室里手机一直在响,她从水里起身,随便裹了条浴巾走出去。
手机停了一瞬,随即一个消息发进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方欢欢的未接电话和消息,问她有没有受伤。
姜清梵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就会受伤了?
她回拨过去,才响了一声,方欢欢就接了。
她着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激动地问:“你没事吧?好端端的你们的新房怎么会起火?”
姜清梵脑子里嗡嗡的,还有些回不过神:“新房?什么起火?你在说什么?”
方欢欢比她更吃惊:“清梵,我知道你不喜欢向朋友诉苦,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吗?你们新房半夜失火的事都已经上头条了,我看整幢房子都要烧没了……”
姜清梵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打断方欢欢:“等等,一会儿再说。”
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距离她回来不过半小时,她直觉这半个小时里,发生了超乎她预料的事情。
她挂断电话,给祁越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却不是祁越。
一个陌生的男声说:“你好,这里是南湘医院,机主正在手术室抢救,如果你是他朋友的话,麻烦尽快过来一趟。”
听着手机里陌生男人的声音,姜清梵的胃更痛了。
——
锦绣路别墅的大火烧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等到消防车来时,那房子已经被熏得乌漆抹黑,黑幢幢的如同一座鬼宅。
姜清梵在路上就看到了方欢欢发来的视频,因为别墅的主人是祁大少,刚好白天是祁少结婚的大喜日子,这两个噱头放在一起,十足的吸睛。
如果姜清梵和祁越不是假结婚,如果她今晚没有犯懒回兰苑,恐怕她也会出现在视频里。
只是不知道是跑着出来,还是变成一具尸体被人抬着出来。
凌晨三点,姜清梵穿着睡衣站在医院清冷安静的走廊里听医生说话,长发还湿着,脸色如纸一般苍白。
乍一看去,仿佛深夜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
病房里,祁越还晕着。
他原本身上的西装皱巴巴地扔在垃圾桶里,身上换了身蓝色条纹的病号服,一侧颧骨有擦伤,脖子处泛着大片大片被烈火烫伤的红,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水泡。
医生道:“他人是被熏晕的,身体没有大碍,听说起火的时候他人喝多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脖子上的伤是被人救出来时发,起火的窗帘不小心绕上去烫伤的。”
“之后伤口不要捂住,结痂之前尽量不要碰水,我一会儿开点外抹的药,让他每天涂三次。”
姜清梵感觉自己四肢都机械化了,这些事情她刚才在手术室外等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再听医生说起,她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皱眉:“你没事吧?”
“没事。”姜清梵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疲倦地叹了口气。
头疼,胃疼,心乱如麻。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别墅怎么会失火呢?
不过万幸的是祁越没事。
祁越暂时没醒,姜清梵按照医嘱给他拿了药之后,看到里面有止痛药,就吃了一颗,胃部的灼烧感才终于缓解。
之后她又忙着安抚看到新闻打来电话询问的各个亲朋好友,一直到窗外天光破晚,才终于消停一会儿。
祁越中途醒了一下,嘴巴一张一合的说想喝水,姜清梵倒了杯温水,扶着